这回不单是徐知府,估摸连王城里的徐老爷也要受牵连。
一时间传闻到处飞,百姓说什么都有,自然也传到了徐之秋的耳朵里。
于是他便愈发惴惴不安起来,整日里如同见了猫的老鼠,连饭也吃不下去,生怕会被皇上传唤。
这日下午,一辆堆满柴火的板车从后门进了知府衙门,随行几人都在伙房帮着卸货,却唯独有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急匆匆径直去了后院。
段白月落下树,在后头悄无声息跟上。
“你怎敢现在前来?”徐之秋正在书房写信,突然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捂住了嘴,登时大惊失色。
“大人不必担忧。”那送柴山民解开他的穴道,声音清脆,竟是个女子易容而成。
“现如今这城里,可四处都是御林军!”徐之秋连连跺脚。
“大人也知道局势危机。”那女子嗤笑,“连三岁的小娃娃都在说,皇上对大人的政绩颇为不满,只是光着急怕没大作用,唯有答应教主的要求,方能有机会保住乌纱帽。”
“皇上尚且在城中,有何事不能等到日后再说?”徐之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若是皇上不在,只怕大人也不会甘心受制于人。”女子道,“若大人识相,便乖乖jiāo出私库里头的金山,教主自不会多加为难。”
段白月闻言微微皱眉,清早还在说此人是个巨贪,却没料到居然能贪出一座金山,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徐之秋面色白一阵红一阵,面如死灰坐在椅子上。
“大人还真是死心眼。”见他这样,女子啧啧摇头,“只要秋风村还在,大人的私库便不愁没银子,这回没了,二回再赚便是,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不成?”
“闭嘴!”听到“秋风村”三字,徐之秋显然更加紧张了起来。
“大人还是再考虑一番吧,我家教主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女子说完便出门离开。一直盯着徐府书房的段念得了段白月指令,亦一路尾随她出府前去看究竟。
段白月则是先行回了驿馆。
“秋风村?”楚渊道,“快马加鞭出城,约莫半个时辰就能到。这大雁城毕竟地方有限,因此一些大的木梁车具,都是先在秋风村里做好样子,再运回城中铺子里拼装,最后通过雁水河售往楚国各处。”
“想不想去看看?”段白月道,“听今日两人所言,徐之秋的猫腻应该就在那里。”
楚渊点头,又道:“若被人发现呢?”
“易个容便是。”段白月说得轻松。
楚渊:“……”
他自幼只学了功夫,却从未学过要如何易容。
段白月道:“西南府的人,个个都是易容高手。”
楚渊只好端坐在椅子上,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涂抹。
指尖触感柔软微凉,段白月唇角上扬,拇指轻轻蹭过他的侧脸。
楚渊很想将人打出去。
段白月越凑越近,神情极为专注。
楚渊忍不住便往后躲,却又无处可躲,到后来,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
段白月轻轻抬高他的下巴。
四喜公公在窗缝里无意中看到,赶忙转身背对,以表示自己当真什么都没有看到。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连鼻尖都要贴在一起。
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楚渊终于忍无可忍,将人一把推开。
段白月眼神疑惑:“楚皇这是何意?”
楚渊擦了把脸,咬牙道:“朕不去了,此事jiāo由向冽便可。”
“都好了,若是不去,岂非白白忙活这么久。”段白月拿过铜镜放在他面前,“可还满意?”
镜中人五官平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