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撒娇。
这可是赤|luǒ|luǒ的挑衅,太子殿下身边所有的智囊都这样分析。就连和他一向jiāo好,才名远播的楚辰,也这样对他说:“九皇子对陛下来说是不同的,我们不得不防。”
这一防,就防了整整六年。
“丞相大人可听清我刚才说的话了吗?”被叶苏彦突然提高的声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贺丞蕴抬头看向他,目光中却尽是茫然。
彦帝陛下唇角微扬,目光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他又盯着贺丞蕴看了片刻,这才收回了目光,支撑着下颌的手放了下去,拿过一本奏折看了起来,淡淡说道:“是朕疏忽了,礼郡王三年未曾回京,现在好容易人到了京城,皇兄想必早已归心似箭,朕不该留你。”
他没有再抬眼去看贺丞蕴,只是冷漠地对他说道:“卿退下吧。”
贺丞蕴张嘴想说什么,可叶苏彦却已经认真批起奏折来。他只能呐呐起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临出宫门前又碰到了季寒南,朝气蓬勃的俊美青年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红黑相间的大木盒,正满脸春风地朝宫中走来。
他卸下了军职,现在掌管着整个京城和皇宫的警戒,可说是彦帝叶苏彦最宠爱也最信任的臣子,出入宫门却还是老老实实恪守着规矩。
贺丞蕴知道自己不该嫉妒,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了叶苏彦安危着想的臣子,那是叶苏彦的福气,也是整个大叶皇朝的福气。但是看着季寒南脸上得意欢喜的笑容,他却觉得有一双手狠狠捏在自己的心脏上面。
又痛又酸,偏偏却无能为力。
“王爷。”季寒南对他不过点头之jiāo,除了该有的礼数别的一概不理。事实上整个大叶皇朝,能够入这人之眼的也就那么一人。
“季将军。”贺丞蕴也和他打了招呼,看着他手里的盒子忍不住问道:“这是?”
“哦。”季寒南倒不小气,随手打开盒盖展示给贺丞蕴看:“一个老部下从家乡带来的果子,甘甜可口,陛下一向喜食甜食,我献给他尝尝。”
季寒南说到后来,眉飞色舞,十分高兴,完全没有半点指挥千军万马杀得敌军片甲不留的元帅气魄,全是年轻男子急着去讨好心上人的模样。
贺丞蕴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晋王府。
楚辰正坐在廊下翻着医书,他的礼郡王府多年未用,再加上前段时间贺丞蕴一直病着,他为了就近照顾,一直便住在这里。
此时转头看见贺丞蕴一脸颓丧,脸色竟比病着时还要苍白几分,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不过很快,他便明白了过来。
贺丞蕴卧病在床不是一天两天,可这段时间,他们的陛下却从未踏足晋王府半步。当初那个一听说皇兄生病,就急得衣不解带,在病床前守了贺丞蕴整整七天的少年,终于只会出现在他们的回忆中了。
“王爷……”
楚辰的话尚未说出口,彦帝的赏赐便到了晋王府。
金银珠宝,珍馐美味,甚至还有一些珍稀的yào材……可却没有一样,是贺丞蕴真正缺的。
内侍首领盯着小太监们将这些东西搬了进来,差不多摆满了整个晋王府的大厅,这才讨好着笑着对贺丞蕴说道:“王爷,这是陛下赐给您和……”他的目光转到楚辰身上,笑着又道:“礼郡王的。”
楚辰随手打开一个盒子,一对温润的玉如意便躺在里面。
“陛下还说什么了?”贺丞蕴沉声问道。
“陛下还说,王爷和礼郡王这次功劳不小,他还可以赐你们一个大的恩典。”
内侍首领话传完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行礼回宫去了。
楚辰张了张嘴,看着满堂的赏赐,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