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吟神情微赧,她拉住明珠的手,道:“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女儿家的婚事自己从来都做不了主,似你表姐那般花朵一样的人物,如今竟也下得了狠心求死。如果今日你我也去湖上泛舟,没准倒霉的就是我们。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你我也皆为女子。今后的人生还那么长,若是嫁得不如意,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明珠默然,就这样看着吴梦吟远去的背影,独自站在原地发呆。
二房的院门此刻被紧紧的关着,毓秀的屋内一片哭声。上官老夫人yīn沉着脸,喝道:“都不许哭!除了扶芳和紫藤,剩下的全都退下去。今日的事不管是谁敢透漏出去半句,立即杖毙!”
众人再不敢哭,都小声说是,悄悄退了下去。上官老夫人看了一眼绮罗,“你去看着她们。”
绮罗退下,屋内只剩下了睁着空洞的大眼睛,望着房梁的毓秀、抱着女儿默默流泪的二nǎinǎi以及面沉似水的上官老夫人。鼎炉中香烟缭绕,一室静默。
送走了吴小姐,明珠直奔二房的院子走去。走到了一半,忽然觉得不妥。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管上官老夫人如何宠爱她,她都只是上官家的亲戚,毕竟她不姓上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让素英悄悄去打探一下大表姐那里的情况,又让青雪去上房看看外祖母的情形,自己则回去等信。
此时已将近黄昏时分,明珠觉得饿了,知道现在府中有诸多不便,只胡乱吃了些点心垫底。见人还没回来,心中着急。林妈妈劝慰道:“小姐今日一大早就起身了,想必也累了,不如先眯一会吧。”
明珠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动。林妈妈轻叹了一声,再不言语。
明珠倚在榻上,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吴梦吟临走时说过的话,心头乱乱的。虽然吴家姐姐是好意,她自己也很同情大表姐的遭遇,但她还是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儿戏。不说别的,世家大族最重视的莫过于名誉,似刘家这般有头有脸的人家,怎肯给嫡子娶一个名誉上有污点的妻子?就算刘恬对大表姐再如何的钟情,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能有多长情?他能只为了一个女子,就与整个家族抗衡吗?再说,一个不被夫家接受的女子,又该如何在夫家立足呢?只看看她母亲就知道了。也许到了哪一天,连唯一支持自己的丈夫也变了心,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人都道,世间男子皆薄幸,痴情种子自古又有几个呢?
正想着,青雪和素英一同回来了。明珠忙问情况如何,青雪道:“奴婢原本去上房打听老夫人的情形,丫鬟说老夫人去了二房,奴婢也就跟过找去了,在那里碰见了素英。”
素英继续道:“小姐不知道,老夫人进了院子之后,二房就将整个院门都给关上了。奴婢们进不去,实在没法子,就去寻别人打听。谁知人都被管家找去了,一时间也没处去寻。幸好青雪想起二小姐住在二房院子的后面,那里有个小门,也许能进得去,就想着能不能去那里打听些事。谁知,还真的听说了一桩事……”
她看一眼青雪,青雪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奴婢们果见那门没关,刚进了门,就看见二小姐正和她的贴身丫鬟站在那说话,二小姐的神情很激动,豆蔻一个劲的栏着。我们自然不敢贸然过去,打算等一会再说。但是二小姐的声音很高,奴婢们也就隐约猜到了些。”
原来,钟灵已经问清楚关锦年是如何进得后园,被她收买的领路小厮在半路上遇上了管事,发现他玩忽职守,被带了回去。关锦年因为不熟悉路,走差了道,竟绕到了湖边,正巧看见了毓秀落水,这才下水施救。后来,她听说姐姐毓秀竟然上了吊,想到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又如何害得姐姐轻声?一时悔恨异常,情绪激动,立刻就要去坦白自己的罪行。
豆蔻跪下苦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