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猛地抬头去看薛钧良,脸色非常凝重,随即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
薛钧良见他这仗势脸色也有些稍稍的变化,只是仍然开玩笑的道:“后阳这是怎么了,行这么大的礼。”
薛后阳垂下头,闷声道:“陛下不知道对方是谁,如若知道,一定会治臣弟的罪。”
“是么?”薛钧良笑着搀起他,“你说来听听,让我想想有没有这么严重。”
薛后阳却不起来,只是垂着头,刚才他听到薛王说赐婚的时候,心里忽然一阵激动,如果赐婚,滕裳就不用死了,但是不知道滕裳愿不愿意。
哪个男人会愿意委身下嫁呢,历朝历代虽然有男宠,但绝对没有男妻,这是多大的耻辱,尤其对方还是滕国的相爷,滕王的弟弟。
况且如果薛钧良知道是滕裳的话,估计也会收回之前所说的话的。
薛后阳心里知道不可能,却仍然报以一线希望,终于开口道:“后阳不敢起身……臣弟本没脸跟陛下要求什么,但是正如陛下所说,臣弟确实对那个人报以不同的感情。”
薛钧良的口气依然轻松,随和的笑道:“那是哪家的姑娘?我薛钧良的弟弟还怕配不上她么?”
“不是姑娘……”
薛后阳咬了咬后牙,一狠心,道:“是滕裳。”
“滕裳……”
薛钧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重复的轻念了一声这个名字。
薛后阳半天没听见他接着说话,叩首道:“臣弟自知万死,请陛下降罪!”
“为何万死?”薛钧良伸手扶起对方,道:“虽然你出去打仗这么多年,但是我自觉还是了解你的,你肯跟我开口,一定是对他的感情甚深……”
薛后阳颤了一下,他想不到薛王竟然不怪罪他,但是还不敢抬起头来。
只听薛钧良接着道:“那滕裳的意思呢?别是你单相思……我听二弟刚才说做了什么对不起那人的事情……”
他说着笑了起来,似乎还有些打趣。
薛后阳的老脸终于挂不住了,挠着后脑勺,道:“陛下……陛下别再说了。”
“不叫我再说了?这可就麻烦了,我本来下一句想说,如果滕裳是愿意的,那就让人去滕王那里下聘罢。”
“真的?!”
薛后阳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来,薛钧良心里忽然有一些波动,这么多年了,他鲜少看到这个弟弟有什么感情流露,和当年那个秉xìng暴躁的毛头小子相去很远,也不知滕裳有什么能耐,竟然给他还原这个直来直去不要命的万年侯。
薛钧良忍不住叹口气,笑道:“一言九鼎,何况为君……只不过,我有话说在前面,那就是要滕裳自愿,这看你的能耐了。”
薛后阳又跪下来,叩首道:“谢大王恩典!”
“去罢,赶紧去问问滕裳愿不愿意,等事情妥当,为兄亲自替你主婚。”
滕裳还没出宫门,就被一个宫女叫住了,来人正是滕浅衣身边得宠的宫女湫水。
湫水道:“相爷留步,公主请相爷移步,有事相谈。”
滕裳身上难受,想赶紧出去,而且他与滕浅衣关系本身不好,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道:“这恐怕不妥……公主既已出嫁,就是薛国的娘娘,滕裳一届外臣,去娘娘寝宫怕引人非议。”
湫水笑道:“相爷多虑了,公主是有急事和相爷详谈,这一节其实公主要想到了,特意请相爷移步侧花园。”
湫水能说会道,滕裳也没有办法,忍着身上难受的感觉跟着湫水走了。
侧花园比主园小了近一半,但是小桥流水,没有什么宏伟的亭台,也有一番别致,后宫的妃子们都喜欢时常来这里逛逛。
滕浅衣坐在跨水的小亭子里,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