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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来看,可以认为已经死去了;但是作为词素来看,它们还留存在现代汉语里。举例来说,古代汉语有单音词"虑"字。《论语·卫灵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诗经·小雅·无雨》:"弗虑弗图"。但是,在现代汉语里,"虑"字只作为词素留存在"顾虑"、"考虑"等双音词里,或者只出现在"深谋远虑","深思熟虑"等成语里,而不能作为单词自由运用了。

    汉语大部分的双音词都是经过同义词临时组合的阶段的。这就是说,在最初的时候,只是两个同义词的并列,还没有凝结成为一个整体,一个单词。这可以从两方面证明:第一,最初某些同义词的组合没有固定的形式,几个同义词可以自由组合,甚至可以颠倒。例如"险""阻""隘"(注:"隘"单用时,是狭的意思,同"险""阻"的区别较大。)是同义词,在上古常常单用,又可以互相组合。《左传》僖公二十二年,既有"隘而不列","阻而鼓之",又有"不以阻隘也","阻隘可也"。后两句"阻"和"隘"虽然连在一起,但显然还是两个词。在《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有:"马陵道陕(狭),而旁多阻隘","阻"和"隘"组合得紧一些。又《史记·淮yīn侯列传》:"恐吾至阻险而还",是"阻"和"险"相结合。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到,《左传》成公十三年有"险阻"(逾越险阻),《离骚》中有"险隘"(路幽昧以险隘)。这说明三个同义词组合时,各自的独立xìng还很强,没有组成新的单一的词,还是自由组合的情况。第二,古人对於这一类同义词,常常加以区别。例如"婚姻"很早就成为复音词,《左传》成公十三年:"寡君不敢顾婚姻",但是《说文》还说"fù家为婚,婿家为姻"。"饥馑"在后代也是复音词,但是朱熹注《论语》还说"谷不熟曰饥,菜不熟曰馑。"今天,我们读古书的时候,应当把这些词当作复音词来理解,这样才能得到一个完整的概念。但是,词素的本来意义不能不管,因为分析复音词中的词素,不但能够帮助我们说明这些复音词是怎样形成的,而且可以从后代词义和本来意义不同的比较中看出复音词的完整xìng,从而把复音词和同义词区别开来。

    这一类复音词的每一个词素,往往保存着一定的独立xìng。这就是说,在这个地方它是复音词的词素,在其他地方它又可以独立成为一个单音词。例如《战国策·齐策》:"齐王闻之,君臣恐惧。""恐惧"可以认为复音词,但是《论语·颜渊》:"君子不忧不惧,"《孟子·梁惠王下》:"吾甚恐。""恐"和"惧"都能独立运用。又如《左传》宣公二年:"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这里"恭敬"是复音词:但是《论语·子路》:"居处恭,执事敬",可见"恭"与"敬"又可以分开来用。又如《论语·学而》:"与朋友jiāo,而不信乎?""朋友"可以认为复音词,但是《论语·学而》又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礼记·儒行》:"其jiāo友有如此者。"这种可分可合的情况,跟单纯的复音词是大不相同的。

    古代汉语中有一种复音词值得注意。这种复音词是用两个单音的近义词或反义词作为词素组成的;其中一个词素的本来意义成为这个复音词的意义,另一个词素只是作为陪衬。例如:

    今有一人,入人园圃,窃其桃李。(墨子·非攻上)

    (种树的地方叫园,种菜的叫圃。这里只"园"起作用,"圃"字无义。)

    怀怒未发,休祲降於天。(战国策·魏策)

    ("休",吉兆;"祲",妖气。这里只"祲"起作用,"休"字无义。)

    多人,不能无生得失。(史记·刺客列传)

    (人多了,不能无失。"得"字无义。)

    骂其妻曰,生子不生男,有缓急,非有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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