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的阳光透过窗棂将窗台上的君子兰笼进一团朦朦胧胧的光晕里,看着霎是喜人。阿梨这几日亲手照料这花,自是喜欢的紧,忙披了衫子起身,捧着那花细细的瞧了起来。
香织听见动静进屋服侍洗漱,刚进屋便听见阿梨发出一声惊喜的‘哎呀’,香织听的一头雾水,心道自家姑娘一大清早的怎么这般一惊一乍的,莫不是被昨日的事气的糊涂了。
虽是这般想着,香织手下动作不停,摆好了洗漱的一应用具,便凑到自家姑娘身侧,循着她的视线瞧了瞧,只见在自家姑娘那几根细白的手指拨弄下,那君子兰的花心见隐约可见几粒极小的花苞。
香织虽不懂这些花草,但近来知道跟着阿梨耳濡目染,也知道这君子兰开花十分不易,再加上这花本身便十分娇气,刚抱回来的时候气息奄奄的,本以为是活不成了,没想到被姑娘侍弄了几日,竟结出了花骨朵,教人如何不喜!
谁知,自家姑娘轻轻一叹,幽幽的抛下句“香织,这花我是不能再养了,一会儿拾掇拾掇将它物归原主了罢。”
香织一听,脸上的欣喜蓦地僵了僵,颇为不情不愿道“姑娘仔细照看了这么许久,为何要送回去?这本来是杜姑娘不要了的,咱们捡回来好不容易才养的这般精神,您舍得我都舍不得,这花您不是也喜欢的紧么?”
阿梨但笑不语,只道“你若喜欢咱们去坊间买一盆回来养着便是,这本来就是杜若的东西,怎好据为己有?”香织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阿梨也不yù与她多说,只当是小姑娘家被夺了喜欢的东西,一时不高兴罢了。“你莫要不高兴了,咱们早去早回,一会儿还要去玉人坊走一趟,我有些事要当面问一问阿檀。”
香织一听,立时来了兴致,好似那蔫嗒嗒的君子兰一般回复了生机,花枝招展的格外精神抖擞“姑娘,我这便服侍您洗漱。”
杜府那边倒也好打发,阿梨乘着马车到了杜府,连车子都没下,只命香织捧着装了君子兰的花笼下车,jiāo与了杜府的门人,便又匆匆的走了。
待主仆二人走进玉人坊的时候,店里的伙计正忙活着整理货架,准备迎接这一日的娇客们,所以这个时辰的玉人坊里还稍显冷清。不过这也正好,少了些不相干的人,处理起家事来才能更加心无旁骛。
阿梨越过躬身问好的中伙计,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向二楼拐角处的一间厢房,阿檀近日不知怎么了,日日宿在店中。这事阿梨一早便知道的,虽说这是自家的店面,但她一个姑娘家日日宿在这里终归是不妥当。可再一想大娘那跋扈又护短的xìng子,她都不出面说什么,她这做表姐的又能说什么。
站在门外,阿梨抬手扣了门,几声过后,门应声而开。阿梨先怔了怔,她本想着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阿檀或许已经听到风声回家去了,又或者她依旧住在里面,只是不会轻易给她开门。阿梨想过许多的可能,独独没有想过,这门竟会开的如此干脆。
反观阿檀倒是面色平和,只是神情有些懒怠,那模样好似早已料想到阿梨今日回来见她。她开口道了句‘姐姐来了’算作问候,便自顾自的窝回了榻上。
“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恼我扰了你的清净?”阿檀虽说平日里娇纵了些,但每每见人都是意气风发的,格外精神伶俐,阿梨甚少见她今日这般心思恹恹,是以她话未开口,心底便软了几分。
“姐姐有话直接问便是,何必闲扯这些没用的,我知道自己给家中惹了祸事,姐姐有气尽管朝我发作便是。”阿檀卧在榻上,仰着脑袋,明明心里怕的紧,嘴巴里还振振有词,阿梨瞧着她那模样活脱脱似一只倔强的小鹿。
阿檀爽快,阿梨也懒得再绕弯子,直言道“赵府的那位姑娘一直是你侍候的,她那里的情形你应当最清楚不过。昨日豆蔻代你去赵府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