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她该是心情极好的。可今日她刚刚莫名的受了委屈,君曜左思右想,并不觉得阿梨会这般轻易的饶过他。人的心绪一旦起了波澜,连那平日里闻惯了的梨花香也仿佛化出了实形,丝丝缕缕的盘覆在他心上,猫抓似的让人坐立难安。
“没想到今日会遇见你的母亲,我是不是做的不太好?”阿梨单手托腮,目光随着窗外那几只扑棱着翅膀飞远的雀鸟渐远,口中仍是自顾自的说着“说起来,你还从未与我提过你的家人。有时候我也会常想,你家中是什么样子的,你迟迟不愿与我说起,是不是家中远不如你表现出来的这般风光,我还曾想,若你家中真是我想的那般,我也定要与你在一起的,咱们都还年轻,努力个几年,日子总会和顺起来。如今想来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如你这般世家出身的公子,怎么也该配一位门第相当的好人家的姑娘,而非我这种罪臣之女。我思来想去,你我还是缘尽于此的好,左右我们也没有认识多久,感情还不是特别深厚。”
阿梨轻飘飘的说着,仿佛只是梨花开过了花期,落了几瓣,君曜却是听的心中一颤,阿梨终是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听她言语间漫不经心的态度,显然气的不轻,片刻间 ,厢房里静的出奇,清浅的袅袅梨香似也要淡出这一方天地。
“阿梨,我并非有意要瞒你的。”君曜掂量着,终是哑着嗓子挤出这么一句。话落,君曜心里闪过一道心虚,这话由他说来都觉得没有几分诚意,阿梨又怎会信。
身份之事,起初他虽没有刻意隐瞒,却也没有主动告知。日后阿梨几次问起,他却惦记着前世之事,存了试探的心思,竟是一次也没有与她坦诚过。不知不觉间,这件事已成了盘垣在他二人之间的一道坎。
阿梨杏眸微敛,仍旧絮絮道“我却不知于公子对我究竟存了几分真心实意,往日那位在商界如何惊才绝艳的人物,与我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人罢了,如今你就坐在我对面,我竟不知该如何对你了。”
君曜慌忙捉住阿梨的一只手腕,往日口齿伶俐的君公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阿梨,你想要我如何?”
阿梨道“我并不想要你如何。你时常笑说要娶我做妻子,我几番思量,并不觉得自己有何出众之处,能得了公子青眼,眼下想来,许是公子平日里公务繁重,便在我这里寻个乐子罢。你既不想将真心放在我这里,有缘也是孽缘,姑且,便散了吧。”
话落,阿梨作势便要抽回手。君曜附在掌间的力道倏然收紧,将阿梨疼得眉心一皱。
“可是疼了?”星眸里火光乍起,似有燎原之势“你蓦然抛出这番话,却是要与我做个了断?”
“是。”阿梨揉着泛疼的手腕,细弱的眉宇越发倔强。
君曜咬牙道“我若不答应呢?”
阿梨撩起眼皮,仿佛不曾察觉君曜话中的怒气,仍兀自喋喋道“公子不答应,还能强娶了我不成。我若是猜的不错,以你的家世背景,想必家中长辈早早便为你的婚事做了打算,即便不是王孙贵胄,也该是富甲一方,可不论是哪一种,你的良配都断断不会是我这种戴罪之臣的女儿。”
君曜气结,这姑娘真真是将他拿捏住了,误打误撞都能戳中他理亏之处,他缓了缓语气,好声问道“阿梨,你这是在妄自菲薄吗?我的身份本就是你的借口是不是,你心里是有我的,既然有我,你有怎么舍得将我推给别人人?”俊挺的眉峰悄然拧做一团,他竟也有如此低声下气的一日,可面对身前的女子,他又是如此甘之如饴。
阿梨神情淡淡的“不曾得到,又何来推开一说?”
“阿梨,你不该这般患得患失?”她眸中闪过的自嘲,刺的君曜胸口生疼,他的阿梨不该是这般模样。
君曜敏锐的嗅出一丝弦外之音,他急急的起身,在阿梨身侧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