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想不到沉睡在忘川地底这么多年的你也会醒过来被人所用!”
像是听懂了祝映台的话,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化。雾气与完全的浓黑褪去,露出真正的天空来深蓝色的天穹中降下凉丝丝的秋雨,他们原来还在忘川边并未走远。
此时的忘川也早已不是什么金色的琥珀般的河川,黑色的河面下淌动着死气和怨灵,一只露出地底的巨大龟类一半藏匿在鬼山之中,一半埋在忘川里,它的身上驮着树木土石,就像是一座活动的山丘,不知有多长的脖子从硬壳之中伸出,直直高悬在上空,它的脖子上也覆盖着厚厚的泥土和草石树木,随着它的动作,“噼里啪啦”地不断有碎落的树枝石子往下掉,像是下起了一场陨石雨,而在那高高的脖子顶端是一张蛇一般的脸孔,嘴裂至腮,尖牙森森,一只赤红色的巨眼横亘在中间,散发出光芒。
祝映台刚刚的一击显然戳中了这怪物的要害,蛇头发出沙哑的啸声,颈部屈曲,石块如同天崩一样凶猛地砸落,间或还有大叔重重掉落,将地上砸出坑洞,溅飞土层,露出龟壳的真容。
鬼玄武的凶眼在空中四处扫shè,想要找到伤害它的人并给予一击。蛇眼很快发现了祝映台几人,动作飞快地向着三人冲来,祝映台拔出罗睺剑,一跃而上。
赤红剑身舞动琉璃光华,扯开秋雨帘幕,画出道道线条几乎将天空照得如同一片光之原野,而在那片光源之中,是祝映台轻盈自如的身影,在空中似云雀翻飞穿梭,引得那蛇颈顾前顾不了后,四处摆动,讨不得一点好。
孙晓抱着一侧的树木看傻了眼,梁杉柏见他这样不知怎么自胸口溢出一股不舒服至极的感情,上前对他说了句:“不许看!”弄得孙晓莫名其妙。
祝映台自空中突然跳落在梁杉柏身侧道:“准备往山里跑。”
才说着,那蛇头已经带着土腥气冲了过来,三人立时向两面分开,祝映台一个鹞子翻身,高高跃起,稳稳落在那蛇头之上,手中短剑在握,大喝一声:“去!”
声音清冽,凛然不可侵犯。罗睺剑随之直直扎入鬼玄武赤眼之中,但听得那蛇头发出一声叫人头皮发麻的惨叫,祝映台的罗睺一拔出,便是千万道红光顺着那只眼睛,盘绞着飞速沿蛇颈而下,好似织就了张密密麻麻的网。
如同大地皲裂,龟身剧烈震动,蛇颈晃动着摇摇yù坠,其上树折叶纷纷落下。天空不断zhà响开一个有一个bào雷,冷红色的光芒直冲天际,几乎将这一带照得如同白画一般。
下一刻,但听一声如同泥浆翻涌的“咕嘟”声,周围所有事物,突然都像是被烧化了一般,飞速向着地下瘫软,并如同泥浆沼泽般,带着巨大的吞噬力量,向着忘川一股脑儿地涌去。
“跑!”祝映台一声喊,将孙晓揪了衣领往外丢去。天空同时密密麻麻下起了泥浆雨,又稠又黏,中间还有无数的白骨爪伸出来,妄图要拖点东西入忘川之中。梁杉柏护在祝映台身边,赤手空拳抵御着那些怨灵。
几人连拉带扯地好不容易逃离龟背,在鬼山中找到一处牢固的山石处停下来。祝映台罗睺画地,用灵力撑出一片障壁,将那些泥石流挡在外头。
鬼玄武本就是在忘川地底吞噬亡灵魂砂而成,如今形神俱灭,在众人眼前发出垂死鸣叫,鳞甲一同脱落,肌ròu腐化,又再恢复到本初面貌,泥浆流入忘川,徒剩下一具骷髅和一个空壳,似一艘沉船,落入忘川后背亡魂包围,缓缓沉陷,最终消失踪影,只冒出川面几个泡泡。
孙晓下吓出了一身冷汗,瘫软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好不容易等泥浆雨停歇了,祝映台才撤回了保护障壁。
“你猜错了,鬼山并不是活的。”祝映台站起身来说道,声音平静得根本不像刚刚解决掉了一个庞然怪物,“活的是路,但那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