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
他心内冷笑,面上还要做出和善无辜的样子来,十四岁的孩童,睁着天真的大眼睛,装出一副稀里糊涂不懂事的样子,吃些小亏,动不动就红了眼眶,他太知道利用自己格外漂亮的相貌来掩饰自己的野心和心机,放松敌人对自己的戒心,他忍耐,他装傻,他试着一点一点积蓄自己的力量,培养自己的亲信,筑起诛杀他人的网,可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切所为都被看在一双冷漠yīn戾的眼中。
随着认祖时日的迫近,环绕着他而起的风波愈发明显和巨大,他每走一步都需小心再小心,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着了他人的道,被打得再也翻不了身。在这两年里,他已经慢慢解决掉了一些外围的人,培植了两三个自己的亲信,但是这样微薄的力量距离他想要杀掉马天凌的目标还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太不够了!那个总是一脸慈父样子的人,他的手上沾着他母亲的鲜血,每次对着他撒娇,他都要花费多少的力量来压制自己想要生吃其ròu的冲动!就是因为他,他的母亲死在遥远的北国他乡,临死还不得回归祖坟,只能匆匆葬在乡野之地,而他甚至不被允许回去祭扫他的生母。就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在他认祖归宗前一个月,他忽然收到他正在南方送生意的父亲的消息,要他负责押送一批货物去邻市jiāo割。那只是一批普通的货物而已,路程不远不近,接收的商家也是平时合作惯了的,虽然这次jiāo割货物的时间略早了点,吩咐也只有一封信而已,他想了半天,怎么也琢磨不出哪里有问题,因此点齐了货物,又叫了平日护送的队伍,便带着亲信出了发。他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会被这样简单的诡计陷害,或者因为即将认祖归宗的认知令他太过兴奋,从而失去了该有的戒备,或者是对自己日渐增长的力量有了过分的自信,他在半途遭遇劫匪,整支队伍都被打散,货物也被抢走。他赔了两个亲信,自个挨了qiāng子,差点送命,九死一生才逃回了马家。到了家中,尚未来得及申诉,就被他父亲当堂赏了一顿家法,不闻不问地丢进柴房。也是他命硬,挨了十几天,还是没死成,竟然渐渐地也好起来。他是在那个时候才听说,他送出去的那匹货物中夹带着上头托付他父亲保管的一件重要东西,而现在这件东西丢失了。在他回来之前,有人传言他是挟带货物逃走了,可以想象,如果他不是有命回来,这笔账就要算到他头上,而现在就算他回来了,他依然免不了被问责,他知道的,与他父亲的命和马家的基业相比,其他人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他不明白,明明自己亲自点算过的货物怎么莫名其妙就被调了包,然后他想起了被杀的一个亲信,那是最早跟随他的一个年轻人,祖籍也在北方,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他曾经也经手过货物。
十四岁的马文才在柴房中仰天长笑,原来如此,原来他身边真的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相信的!他对看守的人说有话想跟他父亲说,他父亲却一点回音也不肯给,他想尽了办法,等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在一个多月后,将母亲留给他的一个玉坠子jiāo换了他父亲的行踪与短暂的自由,他在他父亲出门的道上等着,双膝下跪,恳请马天凌原谅,并允诺在七天内将失窃之物寻回。他深深记得坐在车上那个中年男子透过车窗看着他的眼神,yīn鸷、狠厉、居高临下,带着浓浓的算计!
他的请求被允许了,他被放出关押了许久的柴房,马天凌给了他七天,让他找出幕后主使,寻回宝物,否则便要他以命来偿。他手头再无人可用,天地四顾,只有独身一人,四年的时间,只身前来,以为自己渐渐有了羽翼,却一夕之间尽被剪断,血ròu淋漓回复四年前的孤身一人。他动用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可怜的财富,想尽办法追查线索,却一无所获,直到发现本该死了的那个亲信却突然出现在城郊一栋大宅中。他顺藤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