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事竟是记不住了,依稀间似乎说了不少胡言乱语,但究竟说了什么,已记得不大清。总之是一些平时不能说,不可说的话,尽数说了出口,虽觉得异常痛快,但此时却觉得甚为不安,也不知赤龙主听到了什么。
他三十二年来饮酒极有分寸,每当面热之时便不再多饮,却是不想酒量竟这般浅,醉酒后竟是这般迷糊。
他忍不住扶着头疼yù裂的额头,试探地问赤龙主道:「昨夜我醉后……没说什么吧?」
此时他长发披散于身后,中衣微敞开,露出一段细腻的肩骨。赤龙主还依稀记得,那处肌肤的弹xìng和柔韧。
他看着他的目光中尽是赞叹,一时也没注意他说了什么,此时看到他故作镇定的神情,甚是有趣,不由得调笑道:「你说呢?」
徐元霆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心下一片冰凉,不知多少心里话被他听到,懊悔和沮丧涌上心头,喃喃道:「以后再也不能喝酒了。」
赤龙主微笑道:「其实你也没说什么,进门后吐了一场,很快就睡了。人一辈子哪能不醉?下次注意些就行。其实少量喝些对筋脉气血甚有好处,有些酒滋味还不错,比昨天我们喝的要好上许多。」
「原来你对这杯中之物也颇有所好。」
「以前行走江湖之时,错过了宿头就会露宿野外,夜间寒冷时,就用酒驱寒,是以饮过不少。」
徐元霆道:「那你昨天为何不饮?难道是故意等我喝醉?看我的笑话?」
赤龙主微微一笑,却也不生气,温言道:「我若是也醉了,怎么还能扶你回来?」他的声音十分温和,连自己也有些奇怪。以前面对他这种态度时,早就拂袖而去了,没想到现在,脾气竟然变得越来越好。
角落里污秽的衣裳还在,还散发出酸臭的味道。徐元霆皱了皱眉,整了自己身上的单衣,便去另外找了外裳穿上,叫了小厮进来收拾,便出来门。
他不想赤龙主跟随,走得极快。但听到赤龙主的脚步声在门外站定了,没有跟上来,竟像是在身后目送他离去。
心里的慌乱并没有因此而平静,反而有些隐隐的惧意,他不知昨夜到底说了多少醉话,是不是洩露了自己内心对他的愤恨,但从赤龙主奇怪的表现看来,却像是自己把他当成琴儿一般透露爱意。
恍惚地去了徐元沛让他接手的那家木器家具店门外,抬头看到匾额上的「金陵徐记」四字,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个早上都在想赤龙主。
看来今日是神经绷得太紧了。他缓了心神,走入门内。
店里向来由一个掌柜和几十个伙计打理。金陵徐记的家具天下无双,富贵人家的女子出嫁时,必要有一件金陵徐家的拔步床才能上得了台面。
店里的秦掌柜是徐元沛前几天带他认识的,看到他来时,秦掌柜停下了手中的事,如释重负般道:「三爷来了就好了,刚才裴家的一个小厮送了口讯过来,说是让三爷过去看看。」
秦掌柜垂手而立,心下不由叹息。徐家的三爷三十出头的年纪,比之当年十七岁初露头角之时,更要光彩夺目,便如美玉雕成,白璧无瑕,令人不敢直视。也不知他这些年去了何处,又有何际遇,竟然没有一丝风尘仆仆的漂泊气息。
徐元霆像是吃了一惊,但立刻镇定下来:「什么事?」
秦掌柜面有难色,低声道:「好像是裴家的五夫人昨天夜里上吊自尽,被人发现了,救活过来,但是好像变得呆呆傻傻的,见了谁都不肯说话。裴家的五少爷差了人过来,让你去看望裴家的五夫人。」
徐元霆听到她自尽的消息,大惊变色。虽然听到她后来被人救活,却觉一时迷茫,浑身也似脱了力,站立不稳,只能扶住了身边的案台,面上几乎毫无血色了,却是轻描淡写地道:「他们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