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冷静点,卫缺出去捡柴了。”
罗天都一怔,抬头打量他,发现他虽然穿着兵营里最常见的皮甲,可是浑身的气质却一点也不像普通士兵,剑眉朗目,眉眼之间依稀有些天启帝的影子。
她几乎立刻是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八殿下?”
奉陶凌松了口气,点头道:“是我。”然后又指了指喉际的匕首,打商量,“卫夫人,这个是不是可以放下来了?”
在上京的时候,时常听人论及卫缺新娶的媳fù是个十足的凶婆娘,那个时候他尚不太信,觉得不过是上京的那些士大夫们向来喜欢夸大其辞,又对卫缺甚为不喜,故意败坏卫夫人的名声罢了,现在看来,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别的不说,这一手匕首功夫,那可真是使得出神入化,连他都中了道,当然他因为把罗天都当成是自己人,完全没有防备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罗天都这才收回了匕首,勉强坐了起来,这一动,头晕得更想吐了。
“把我打晕的人是你?”她脑子晕归晕,该明白的还是立刻就明白了。
奉陶凌脸上现出一抹尴尬之色,道:“抱歉了,卫夫人,我听到陌生的脚步声,以为是追杀我的人,所以……”不管怎么说,他堂堂大庆朝的皇子,背后偷袭一个fù人,说出去实在有些不光彩。
罗天都脸上的神情恹恹的,缩手缩脚靠在火堆边。她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棉绒帽,手上也戴着厚厚的手套,套句后代十分流行的话来说,真正称得上是武装到了牙齿,然而纵是如此,她仍觉得冷得慌。她不禁又抬眼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奉陶凌,却见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皮夹,还是破破烂烂的,刚才睡过的地方,连枯枝都没铺,竟是直接就睡在地上的,也不知道有多冷。
奉陶凌正心虚着,见罗天都频频向他看过来,忙讨好地说:“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边说边手忙脚乱地将煨在火堆边的一个破瓦罐端出来,然而以他的身份,想必这等伺候人的活儿从未做过,业务十分不熟练,被烫得差点将瓦罐直接扔出去。
罗天都实在有点看不过去了,说:“我自己来吧,不敢劳您大驾。”说罢,扯了一块布在手指上缠了两圈,然后将瓦罐端了起来,吹了吹,喝了两口热水,胃里稍微舒服了点,将瓦罐递给奉陶凌。
奉陶凌接了过来,也不嫌弃是罗天都喝过了的,咕咕一口将半罐热水灌了下去,一抹嘴,说:“不喝水还好,一喝肚子越饿了。”
仿佛是为了应证他说的话似的,他的肚子这个时候也咕噜咕噜十分配合地叫了出来,他自嘲一笑:“哎,我都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让卫夫人见笑了。”
罗天都沉默了,这冰天雪地的狼山上,前有胡人,后有追兵,能逃出命来就已经是老天爷格外开恩了。她想起自己留在半山腰的那匹马,马背上的包袱里倒是还有些干粮,遂将围巾蒙头盖脸地裹了起来,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扶着石墙往外走。
奉陶凌愣了一下,飞快地起身拦住她道:“你上哪里去?”
“我的马系在半山腰上,我带的干粮全在马背上的包袱里。”她瓮声瓮气地说。
奉陶凌眼睛一亮,欢叫一声,道:“姑nǎinǎi,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因为他误伤了罗天都,卫缺当时那眼神,比山洞外头吹的北风还冷,要是让他知道,为了那点干粮,这大半夜的罗天都还单独下身,他也不用活了,卫缺瞪也瞪死他了。
罗天都哪里敢让他出去冒险,两人正争得不可开jiāo之际,卫缺抱了一捆柴走了进来,问:“去哪里?”
奉陶凌抢着道:“卫夫人说她带的干粮全放在马背上的包袱里了,山路不好走,她把马系在半山腰了。”
听到吃的,卫缺也是眼睛一亮,漠然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