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解开,露出里头破破烂烂的袄子,众臣一见,都惊呆了。在大军开拔往天水关行进时,天启帝就下过明令,今年新收的棉花都赶制成棉服棉被,运往边关,充做边关将士御寒之物,这哪里是棉服?里头只填了薄薄两张黄纸,劣制的土布里就填了薄薄两张黄纸,如何御寒?!
天启帝一张老脸气是煞白,转过脸,冷冰冰地盯着兵部尚书,怒道:“何隆,你好大的狗胆!边疆将士的御寒物资也敢苛扣?来人呐!将何隆这狗贼叉出午门外,杖一百。”
何隆出列跪下:“陛下,老臣有罪,老臣罪该万死,可是边关粮草御寒物资,都是户部按例赶制的,臣也曾亲自查探过,确是棉服不假,臣不敢隐瞒。”
“混帐!”天启帝将那信使拖到他跟前,怒道,“何隆,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验查过的棉服?看看,这里头填的都是什么?天水关那般严寒的地方,将士们底下就穿着这个去打仗,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何隆跪在地上,以头触地,颤声道:“陛下,臣也是武将出身,和其他的将士们一样,在战场上搏命才得来今天的功名,战场无情,臣就是万死也绝不会拿将士们的xìng命开玩笑,望陛下明察,为何户部拨出的棉服,到了边关,就成了比芦花袄子还不如的黄纸袄。”
李尚书一脸的慌乱,道:“陛下,户部接到何大人的加印文书,御寒物资准备充足,何大人也曾亲自查验过,绝无作假。”
他也冤得狠啊,户部亏空,他绞尽脑汁,东拼西凑,得罪了无数人,才凑出银两,备好粮草御寒衣物,运至西北边关,哪里知道会有人半路算计掉包。
太傅上前道:“陛下,如今不是追究责任之际,北梁越过狼山,高元鸿又在天水关外虎视眈眈,越将军孤掌难鸣,恳请陛下让何尚书戴罪,统领兵马,支援越将军,再者,八殿下和我大庆三万儿郎的尸骨,也要运回来厚葬,绝不能让将士们死后,还在异乡做个孤魂野鬼。”
大学士张青松也出列道:“陛下,边关严寒,明年开春尚有春潮,越将军在天水关击退高元鸿的部队,为天下百姓计,陛下该尽早派使臣前往北戎和北梁和谈,平息战争,以免生灵涂炭……”
张青松话未说完,就见天启帝怒不可遏,抓起案上的一枚纸镇朝他砸了过去。天启帝一生戎马,武将出身,虽然年纪大了,那手劲却不小,圣上发怒,张青松就是狗胆再大,也不敢避开,那纸镇便直直地砸在他额头上,顿时额头上被砸破了一个洞,血流如注。
“混帐东西!老八和三万儿郎至今尸骨未寒,你还调唆着和谈?!贪生怕死的狗东西,武不能安邦,文不能治国,要你何用?!叉出去叉出去!”
当下便有廷卫将张青松拖了出去,张青松乃一介文人,如何受得这番惊吓,两眼一翻,顿时昏死过去。
顿时偌大的文华殿里鸦雀无声,众臣纷纷跪下,无一人敢张口为张青松求情。殿外狂风呼号,厚实的殿门竟被狂风吹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在空dàng而寂静的文华殿里,显得格外让人胆颤心惊。
天启帝闭着眼,深吸了口气,森冷的目光扫过群臣,语气肃杀而残忍:“传令孙厚泽,驻守狼关,若他再胆敢放一个北梁兵士过狼山,就让他提头来见我!”
“兵部尚书何隆,暂且饶你狗命一条,统领十九州兵马,前往天水关,与越玄春会合!”天启帝心里在滴血,亲儿子被杀,他恨不得让北梁北戎从此从版图上消失,让历史上再无这两国,然后大庆国库空虚,北梁铁骑所向无敌,现下更是和北戎联手,贸然出兵,绝讨不了好。天启帝乃一代明君,即使是在盛怒这下,仍是理智地做出了驻守天水关,稳打稳扎的决定。
“传左右神武卫副使任颀!”
任颀今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