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县里可不比在罗家村,吃住都要钱,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就她们家目前的条件来讲,那是肯定供不起的。
她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只得做罢,手边没钱,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她还是对罗名都的教育上点心吧,都八岁大的孩子,眼看着就要九岁了,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她教了罗名都今天该认的字,就拿出自制帐本开始记帐。帐本是将废弃的红纸裁成一样大小,然后央着方氏订好后做成的。上面详细地记载了家庭每日支出及收入,这样她们家每年支出多少,收入多少,最主要的支出在生活的哪方面一目了然。
方氏看了一眼那帐本,跟鬼画符一样,硬是看不明白。她一直挺奇怪的,要说罗天都挺聪明吧,认字是挺快的,这一点已经由罗白宿证实了,凡是教她认过一遍的字,绝对不会忘,她没事也爱写写算算,只是那写出来的字,跟鸡爪子划拉出来的一般,又是圈又是弯的,看上去倒像是一条条活蹦乱跳的蚯蚓。她自己的字写得丑也就罢了,连罗名都也跟着她学,生生地带坏了一个好苗子。
“你看书是好事,可是对女红什么的也上点心啊,一个姑娘家,拿不动针,捉不住线的,说出去让人笑话。”方氏虽觉得读书识字是好事,可是一个姑娘家的,做好女红,会收拾家务,懂得过日子才是本分,不然真到了婆家,该怎么过?”
罗天都便拧起了眉,道:“我在教大姐怎么掌家过日子,不比天天闷在家里做女红强?”
方氏又被气笑了:“掌家过日子,我和你爹如今都在,用得着你cāo心这日子怎么过吗?再说咱家就四口大活人,你这是教你姐掌谁的家?没事跟着你姐做做女红,绣两块帕子,还能卖两文钱换颗糖吃。”
罗天都便给她算帐:“娘啊,一块帕子算上绢布、彩线、还要算上刺绣的时间,天天盯着那么块小破布看,眼睛都熬坏了,才换一文钱,照我说这才是赔钱的买卖。”
“那你说什么样的才不是赔钱的买卖?”方氏觉得新鲜极了,“像你这样天天在纸上划拉几个圈就算过日子了吗?”
罗天都嘿嘿一笑,呲着一口小嫩牙对着方氏得意地道:“娘,你还真说对了。”说完,不等方氏回答,就把分家后到昨天家里的收入支出,以及一家四口每个月要吃的粮食数目,算得一清二楚,最后连方氏手里还有几文钱她都说得八九不离十。
方氏这才惊住了。
“娘,要像这样的才叫掌家过日子,大姐要是学了这本事,将来到谁家,也能把家掌好,吃喝不愁。”
俗话说“初一不出门,初二走丈人,初三走姐妹,初四拜老亲”,过了初五,村子里便渐渐热闹起来,走家串门的也多了起来。
罗天都在家里教罗名都和小长辉算术的事,早就经由长辉娘传了出去,一时来罗家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每来一回,便要逗罗天都一回,又要求看罗天都写的算术题,方氏便像天下所有宠孩子的娘一样,明明心里无比得意,面上却偏要谦虚着拿了以往罗天都用过的红纸出来显摆,众人虽然看不懂,但仍觉得很神奇了。
五岁大的小孩能做什么啊?自家的泥猴子比罗天都大一截,整天在家里逗鸡追狗,一刻也闲不得,一时都感叹到底是秀才的闺女,果然就是不一样。
罗天都被吵得心烦,干脆穿上小袄子,戴上小帽子和小手套,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地出门去地里了。家里的十几亩油菜她花了很多心血,时时不忘往地里瞅两眼,这一回因为过年,倒是有多半个月没有往地里看了。
因为连着下了好几场雪,虽然期间出了几天太阳,地上的积雪仍然没有完全化开,已经结成了冰,十分滑脚。罗天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挪,费了千辛万苦才跑到地里。
令人欣慰的是,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