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和姚氏下首,罗白宿边上坐着方氏,罗白翰边上坐着罗白宁,下首坐的则是颖儿和罗天都姐俩。颖儿偏瘦,罗名都和罗天都又还小,因此三人坐在一条板凳上倒也不显得特别挤。罗天都为了照顾罗名都,特意坐在中间,让罗名都坐在右边,这样夹菜的时候也不会碍手碍脚。
菜的摆放也是姚氏刻意安排了的,靠近上席和罗白翰罗白宁那边摆的便是炖得香喷的ròu,至于罗白宿方氏这边和下席,则是几样小菜和自家腌的咸菜。桌子又宽,如果不站起来,绝对夹不到对面的菜。
罗天都暗暗翻了个白眼,姚氏这把年纪了还老玩这种小孩子把戏,真是白活了那么多岁数。
到底是过年这么个喜庆的日子,她也不想为了这个再跟姚氏闹起来,只得忍了下来,挑着面前青菜吃了一碗粥。
方氏早就已经放弃和姚氏讲道理的打算,这个时候,只是闷不吭声地吃饭,偶尔会使个眼色给坐在下席的罗名都和罗天都姐俩,那意思是劝她们俩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忍了,不然年三十的,一家子又吵起来,大家心里都不舒坦。她并不怎么担心罗名都,因为那孩子能忍,就算不高兴,也只是闷在心里,可是罗天都就不一样,是个暴脾气,轻易不肯吃亏的。不过今日这孩子倒是有些安份得过了头,连一句呛声儿都没有,方氏这才放下心。
罗白翰是个怜香惜玉的,他虽然喜欢颖儿,可颖儿到底也只是个丫头,对这席位的安排也没什么不满,饭桌上还时不时地替颖儿夹菜,看得姚氏脸色又yīn了下来,直朝颖儿飞眼刀。
姚氏那目光跟刀子一样,罗天都坐在颖儿边上,时不时被扫两眼,都有些不自在,端着碗颇有些难以下咽。颖儿像是丝毫没觉察到似的,捧着碗慢慢地吃着,只是在罗白翰夹了一大块肥腻腻的ròu到她碗里时,她皱起了眉,将ròu夹回到罗白翰碗里。沾过ròu块的筷子,这会儿也染上一股子猪油味,颖儿吃了一口菜,突然放在碗筷,飞快地跑出屋,扶着院子里的大树难受地干呕。
满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姚氏铁青着脸,手里的筷子几乎要被她捏断了。
罗白翰看着老娘脸色黑如锅底,虽然也觉得颖儿这样的举动有些失礼,但是这个时候也只好找个理由替颖儿开脱:“许是这几天跟着我去外头,受了凉,不碍事,回头我去找李郎中抓两副yào喝下去就好了。”
“叭”地一声,姚氏终于忍不住将筷子重重地摔在桌上,道:“她这是嫌弃我做的饭不合味口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一个丫鬟真当自己是个千金小姐了,得,这尊大佛咱家供不了,赶明儿你还是哪儿来的往哪儿去吧!”
“娘,她哪里是嫌弃你做的饭菜不好,她这是凉了身子,您就消消气吧,算儿子求你了。”
姚氏还是十分给罗白翰留脸面的,听到罗白翰都说出求她的话,气他为了个野女人和她这个做娘的唱反调,可又不愿在罗白宿一家子面前落他的面子,心里把这个颖儿又咒了几百遍,更是下定了决心,开过年,就找个理由将颖儿赶出去。
这么个不会干活,只会拾掇着儿子跟自己做对的丫头,留在家里也是个祸害。
眼看得姚氏又控制不住脾气要发作了,罗白宿和方氏忙放下碗筷,推说吃饱了,带着两个孩子回东屋去。
姚氏正在气头上,听了便道:“吃完了就走,这满桌子的碗筷等着谁来收拾?”
方氏无法,只得让罗白宿先回,自己留在这边帮着洗碗筷收拾厨房,等到掌灯了,才回屋。
一顿团年饭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爹呢?”罗白宿问。
方氏摇了摇头:“就在炕上坐着,也不说话,我不想在那边久呆,忙完就过来了。”
原本吃完了团年饭,一家人该团团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