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快点的人家,两三个月打扫一回鸡笼,懒一点的,一年半载也难得清一回,因此家禽身上都有股浓重的腥臊味,这个味道不除掉,也是不成的。
罗天都专心捣鼓那堆宝贝鸡毛,方氏看得眉头直皱,她真有些弄不懂,那堆腥臊发臭的鸡毛有什么好玩的,偏罗天都当心肝宝贝似的,谁动都不准,连罗名都也跟着有样学样。
方氏心里郁闷,又管不住罗天都,只好当做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
这几天天气更加yīn沉了,还刮起了北风,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冷,方氏便打算趁着还没下雪,去镇上把过冬的东西都置备齐了。不说别的,口粮总要多买一些,不然到明年开春,粮食就贵了;白面也要买几斤,哪怕再穷过年还是得包顿饺子来吃;油盐酱醋也都要再买一些,这要一直熬到开春,天气才会变暖;罗白宿和罗名都都没有冬衣,虽然现在罗名都穿了她的,但那件到底穿得太久,芦花都漏没了,穿着都不暖和,小孩子体弱禁不得冻,方氏便想着去买点芦花,给罗名都重新做件新的,好在布家里倒是有现成的,上回汤老太太赏的两匹布,这会儿用正好。
一样样算下来,又要不少钱,方氏不由叹了一口气,无论怎么省钱总是不够用。
罗天都一直忙着处理那堆鸡毛,这回倒没有嚷着要一起去,只是叮嘱方氏,多买些线回来。
“你要线做什么?难道跟你姐学针线活?”方氏奇怪地问。
“我有大用处,娘,你就别问了,多买些回来啊,就选那细细的又结实的线,要蓝色或是白色的。”
“知道了,就你事多。”方氏语气虽然听起来有些嫌弃,但面上的神情却是一副高兴的神色。
一个姑娘家,哪怕再聪明能干,针线活拿不出手,到了婆家也会被人看不起,罗天都现在肯主动学针线活,这再好不过了,让方氏颇觉欣慰。
李郎中开的那副yào,果然很有用,泡过之后再烘干的鸡毛,闻上去便一点味都没有了,还带着股草yào的清香,罗天都满意极了。
有了鸡毛,罗天都便打算自己动手缝羽绒服。
罗天都以前的妈是个乡里的土裁缝,家里有台旧式缝纫机,经常在家自己缝个衬衣裤子什么的,罗天都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一点,有一段时间她对这个还挺上心,特地买了几本裁剪书来看,后来高中毕业那年,还自己缝了条蓝色小裙子,挺漂亮的,算起来她的裁剪还是有一定基础。
第一件羽绒服,当然要给罗名都的,一来是她到底好久没做过针线活了,手艺生疏了少,生怕做得不好浪费布料,罗名都身量小,哪怕做坏了,还能再改改,留给自己穿,就算浪费也有限;二来也是她心疼罗名都,觉得这孩子实在懂事可人疼。
做衣服第一件事就是量尺码。她没有软尺,只好用绳子代替,肩宽臂长腰身等部位,用不同颜色的线打了个结,在绳子上标记出来,这样就不至于混淆。
量好了尺码,真正动手裁剪布料时遇到麻烦了。
方氏愿意让她学针线,可是没料到她学针线的第一天就开口向她要布料裁衣裳,当即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拒绝了。
“你跟着你姐先练练针法吧,等以后练熟了,还可以学着绣绣帕子什么的。”方氏有些敷衍地道。
罗天都郁闷了,她再有想法,没有布料,衣服也做不出来啊,好在罗名都十分配合,将自己身上的旧袄子贡献了出来。
罗天都原本想给罗名都裁件新袄子的,这下只能将旧衣翻新了。
袄子是夹层的,罗天都先挑开夹层的缝线,将里子和面子拆开。缝线看得出来是方氏的手艺,针脚又细又密,哪怕穿了这么多年,也只有肩膀的地方有一处脱线,方氏的针线活手艺可见一斑。
这是件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