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庄稼,遇上水涝,大水一淹,不就什么都没了?浪费功夫不算,就是赔上的种子钱,也要不少,还不如留一半钱出来给罗白宿明年赶考用,另一半当做本金,寻些买卖来做才好。
“娘,咱是庄稼人,种地才是本份,做买卖利润是多,可是真到了荒年,那点钱又能顶什么用呢?”罗天都慢慢给她分析利弊,她倒不是真的赞同“重农抑商”,实在是这年代生产力水平低下,粮食产量太低,温饱是朝野所有人都亟待解决的难题。哪后是在丰年,人们都难混个温饱,遇上饥荒,手中无粮,那就真正要人命了。更何况家里都坚持让罗白宿去参加科考,平时小打小闹,贩卖点自家地里产的,厨房做的,也就罢了,若是真正做起了倒买倒卖的生意,坐实了这行商的行径,便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谈到罗白宿的前途,方氏便有些心动了,倘若有法子,谁不想让自家男人出人头地,自己跟着夫荣妻贵。若说前几天刚分家那会,方氏以为罗白宿这辈子读书无望,只希望他们两口子能做点什么养家糊口,但是做了两天小买卖,便将方氏的心盘活了,只要肯动脑筋,勤快些不偷懒,说不得将来真能把罗白宿赶考的钱赚出来。买地她也是同意的,只是要买那片洼地,方氏便十分反对,坚持认为那样不过是拿钱打水漂罢了,真要买地,她宁可慢慢寻访,能够买一亩半亩良田那是最好。
罗天都只好细细地跟她把帐算明白。
“一共就十八吊钱,刚巧够买两亩良田,还要纳税印契,只怕两亩都买不到,咱们一家四口,一亩多地能种什么?买荒地就不一样了,官府支持垦荒,税印契也不用缴,单单是这笔钱省下来就快有两吊,荒地都够买上两亩,爹又是秀才,田税不用缴,咱们多买几亩荒地,只是人辛苦些,种多种少都是自己的,不比买那天价的良田强?”更何况她的打算是将洼地改成水田种水稻,绝对比买良田种麦子划算。
奈何方氏在这一点上十分坚持,并且头一回摆出了长辈的架子:“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说得倒是轻巧。”
罗天都郁闷了,两辈子的寿命加起来,她可是比方氏还要大上几岁,别看平日里她偶尔会撒个小娇卖个小萌什么的,那都是时势所迫没有办法,在心底里她都是把方氏当妹妹,把罗名都当女儿看的。
如今罗家对家里的大小事颇有那么点民主的意味,有什么事都喜欢把家人聚在一起讨论,征求每个人的意见,然后再拿主意。罗天都说服不了方氏,只好向罗白宿寻求支持。
“爹,你是赞同娘的想法还是赞同我的想法?”这就是二选一了,罗白宿本人的意见直接被忽略了。
罗白宿想搬出去住也是为了保护妻女不再被人欺负,他见罗天都考虑得这样长远,也是同意买田置地的,毕竟手中有田,家有余粮,将来无论怎么样都还能有口吃的,饿不死,至于买什么地,一家商量了许久也没有商量出个折衷的法子,最后只得作罢,碰上合适的就买。
接下来的几天,方氏果然托了人到处询问买地的事,倒是真有几家带了消息,真正约了人去谈买卖的时候,一家要价太贵,十吊钱一亩;另一家价钱倒是合适,却是连着二十亩地一起出售,方氏手边钱不够,便想着只买两亩,对方一听,立时便着人回绝了。
跑了好几天,鞋底都磨穿了,到底没有谈成,倒是方氏发了财要买地的消息,像长了脚似的传了出去,整个村里头的人都知道方氏刚分了家,就攒足了钱要买地。当初罗白宿一家四口分出去时只得了一石粮,有里正做证,村里人都知道,一时间不少家境贫困的,还特地跑来跟方氏打听,希望能得她指点一翻,闹得一家人哭笑不得。
最后就连方氏娘家人也惊动了,派了二儿媳柳氏过来。
方氏是家里的老大,成家最早,柳氏嫁进方家时,方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