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大事来议论,所以方氏一下马车,几个相熟的媳fù就过来串门子。
长辉娘和她们家走得最近,语气也最熟稔,笑着打趣:“五嫂,你一回来就关起门,偷偷藏什么宝贝呢!”
“咱们家能什么宝贝,刚好换了衣裳准备做饭,快进屋里来坐吧。”
一群媳fù就嘻嘻哈哈地进来,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也不见外,脱了鞋,各自在炕上找个地方坐定了,七嘴八舌问起方氏去县城的经历来。
“五嫂,你如今可是发达了,回来竟坐上那样好的车,就是当年三爷出门也没过坐过那样高级的。”三爷就是罗老头的爹,罗白宿的爷爷。
“那是县里的车,我不过是运气好,坐了一回,往日我可是连牛车都没能坐两回。”
“五嫂,你说那县衙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特威严?你进衙门的时候心里怕不怕?”
方氏思考了一回,点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屋子大,院子一进又一进的,我也不知道进了几重门,你是不知道,有个过道,进去还要搜身的。”当然,因为她们是青梅领着进去的,只是禀了门子一声,就进去了,并没有为难。
几个媳fù仿佛听故事一般,啧啧称奇,只道官府重地,果然森严。
罗天都知道方氏说的是宅门,便道:“娘,那是县太爷会客及办公的地方,便是县丞和主薄也在此处,自然重要了。”
她一开口,坐在她边上的一个小媳fù扭头看了她一眼,不自在地往另一边挪了两挪,脸上神色有些奇怪。
罗天都挑了下眉,和罗名都出去生火烧开水,留方氏在屋里陪客。
不一会,水烧开了,罗天都洗了杯子,将开水倒进杯子里,用一个盘子托着端了进去。
她给那小媳fù递茶水的时候,不意外地瞧见那媳fù几乎是僵着身子接过茶杯的。
她心下疑惑,收了托盘去外间帮罗名都煮饭,中途的时候,她故意寻了理由,进了屋内两趟,果然,只要她一进屋,原本讨论得兴高采烈的媳fù们,立时就住了嘴,看着她的眼神甚为古怪,等她转身出去,又装作没事人一样。
如此反复两次,连方氏都看出不对劲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见小都进来,都不说话了,脸色还那么奇怪。”
“没事,咱们就是羡慕五嫂。”有个素日就很机灵的小媳fù,趁机转过话题,“五嫂去了一趟县衙,太爷夫人赏了些什么好东西,五嫂也拿出来让咱们开开眼。”
方氏本不想拿出来炫耀,禁不住她们再三要求,只得开了箱子,将那一套笔墨纸砚和布拿了出来。笔墨纸砚那是读书人用的东西,她们看不懂,只知道贵,倒是对着那布料摸了又摸,啧啧称赞。
“到底是县太爷家用的东西,连布都不一样,你看看这面料,这平纹,这斜格,细细密密的,只怕是连风都透不过。”
不多时,罗名都将午饭做好了,众人不好多留,各自散了,只留长辉娘,还坐在炕上,一脸的不高兴。
“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两家住得近,方氏和她关系也比别人亲近些,随口问了一句。
长辉娘生了一会闷气,觉得也瞒不住,便照实说了:“你不知道,就是你家那个,这两天在外头跟人讲小都坏话。”长辉娘边说边朝罗家正屋方向扬了扬下巴,方氏知道这是指的姚氏。
“说小都什么坏话了?”她不甚在意地问,在她眼里,自家孩子那是千好万好,哪里有什么闲话能让人讲的。
“说小都bào脾气,不敬长辈。”其实姚氏说得比这难听多了,长辉娘还是往隐晦里说的,“那几个媳fù,都是跟你屋里那个亲近的,别看她们说得亲热,其实都是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