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传出去是咱们整个晋雍县的荣耀。”
姚氏一生最大的倚仗就是养了两个秀才儿子,今日汤晗提起,姚氏颇为得意,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虽然她心里并不把罗白宿当成罗家人看待,但是在这一点上,她又出乎意料地认同了罗白宿的身份。
汤晗又笑道:“前两日我家大人在堤上遇见罗大秀才,对他赞不绝口,罗大娘真是好福气。”
“大人?什么大人?”姚氏脸色变了变,问。
像多数庄稼人一样,姚氏对于官府姚氏同样也是充满了畏惧。这种对于皇权打从骨子里的害怕与惶恐,便是她养再多的秀才儿子也改变不了的。
罗天都因为贸然chā嘴,被姚氏训斥了一顿,不想随便开口再讨骂,又扯了扯方氏的衣角。
方氏只好回答:“是晋雍县的汤大人。”
姚氏这才真正变了脸色。她昨天只听得方氏提及去县里,并不知道到底是去县上哪户人家,今天一早看见汤晗,以为他就是个赶车的小厮,哪里会想到方氏是去县衙里做事。
没想到刚分家,方氏就能攀上县太爷这棵大树,姚氏心里十分不甘,攥着罗白宁的力道都加重了几分,罗白宁被老娘捏得手腕一痛,“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汤县令亲临雍水大堤督促修堤的事,早被村人当津津乐道了好几天,姚氏也是知道的,想必是罗白宿在堤上巴结县太爷,不然为何县太爷只夸赞罗白宿,却不称赞罗白翰。
在她眼里,不管横看竖看左看右看,罗白翰都比罗白宿有出息多了,这回不过是罗白宿运气好,在县太爷面前露了脸,才得了这个好处。罗白翰吃亏就吃亏在只顾专心在书院读书,不通俗务,好处都被罗白宿占了,姚氏便琢磨着这回一定要让罗白翰在汤晗面前留个好印象,将来也好在汤县令面前提点几句。
说来也巧,这个时候,西屋门开了,罗白翰打着呵欠走了出来,因为昨天的事,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晚上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多煎了几个烙饼,睡得晚了,今日醒得便比平日迟了些。
“娘,早饭可准备好了,我好吃了早些去学里。”
话说到一半,看到院子里多出了个陌生人,院子外面又停了辆豪华的马车,以为“聚福楼”的伙计大清早的过来讨钱了,吓得忙跳回到房里,“砰”地一声又关上了房门。
罗天都看了“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二叔真是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一点读书人的气节也没有,真不知道他的秀才是怎么考中的。
堂堂一个秀才,见了外人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吓得躲进屋里,姚氏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喊了罗白翰好几声,罗白翰也没开门。
“外头来的是县太爷家的人,你不出来陪着说几句话,躲在屋里做什么?”
罗白翰一听不是“聚福楼”的伙计,立时把门开了,又在心里埋怨老娘没把话讲清楚,害他丢了脸面。
他整了整衣衫,又特地把压箱底的一顶软帽翻了出来,拍了两拍,戴在头上,一时检查没有遗漏了,这才踱着步子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和汤晗见礼。
汤晗本来对罗白翰的印象就不好,今天碰上个姚氏也是个不清白的,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哪里还有功夫陪罗白翰玩那文绉绉的把戏。
他望着罗白翰笑眯了眼,眦着一口白牙,问了一句:“罗小秀才,‘聚福楼’两吊钱一桌的酒好吃吗?”
说完也不管罗白翰一张脸如何涨成猪肝色,招呼着方氏和罗天都罗名都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罗天都深觉对付罗白翰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就该这样毫不留情。可恨她年岁太小,家里都是他的长辈,无论她说什么,姚氏若是要挑她的毛病,单论长辈说话,她胡乱chā嘴这一条,便能让姚氏揪住不放,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