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你们都来评评理,罗家村的罗秀才吃了酒没给钱,我娘虽是他名义上的大嫂,我们一家却是早早就分了出去的,他们‘聚福楼’却非要逼着我们来付酒钱,天底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罗名都抱着方氏的另一只胳膊,吓得直哭,好不可怜。
就在这时,有个青衣小厮,拨开人群,唤了声:“方大嫂,这是出了什么事?”
罗天都一见来人,眼睛一亮,来的正是汤县令身边的跟班汤晗。汤县令来秋水镇监督挑堤,就是在“聚福楼”落的脚,酒楼里的伙计自然也认得汤晗,知道这是汤县令时常带在身边的亲信,看见他到了,原本凶神恶煞的伙计,瞬间变了态度,就连楼里的柳掌柜也丢了算盘,亲自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极度谄媚地道:“原来是汤管事,快请里面坐。”
汤晗却不理他,走到方氏身边,问道:“方大嫂,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石头放下,吓坏孩子了。”
方氏像是失了魂一般,木然地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们卖我一双女儿,任你是谁,也别想碰她们。”
汤晗看方氏像是魔怔了一般,罗名都又哭得抽抽噎噎的,便问罗天都:“出了什么事?你娘怎么会这样子?”
罗天都看到汤晗,知道今日的祸事算是躲过去了,顿时眼睛一酸,忍了半天的眼泪也落了下来,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手一直在抖,她虽然面上表现得镇静,内心里还是怕的,生怕方氏真的在她面前撞死了。
她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道:“我二叔在这里吃了酒,没给钱,我们只是路过,他们就非逼着我娘还酒钱,还说如果没钱还,就要唤牙婆来,把我和大姐卖掉。”
她人虽然瘦小,但长得白嫩可爱,这会儿抱着方氏一边哭一边说话的小模样,十分可怜惹人疼,当下就有个年轻小娘子走了过去,掏出手帕替她抹了眼泪,叹道:“这孩子真是可怜,又不是你们吃的酒,凭什么问你们要钱呢!”
这句话说到罗天都心里去了,若是父债子偿她也就认了,连罗白翰的债也要逼着她们还,这年头,家族的影响力太大了,哪怕不在一个屋住,不在一个桌上吃饭,只要在族谱上是一家人,欠了债就得算到一家人头上,委实不公平。
方氏如今已经缓过神来,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搂得死紧,生怕一松手,这两个孩子就真的会不见了似的,眼泪“叭嗒叭嗒”落了下来。
汤晗这个时候也听酒楼的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经过讲明白了,他心里顿时对罗白翰的印象降至谷底。他家大人也是正经科举出身,幼时也曾过得颇为艰难,但纵是再艰难,他家大人也不曾做过这等有辱斯文的事,这罗白翰当真是丢尽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但是他今日来却不是为了当青天大老爷的,想到一会还有求于方氏,有心为她出一口气,便对着柳掌柜道:“罗白翰是罗白翰,方大嫂虽是他大嫂,却是两家人,冤有头债有主,你就要讨债也该找罗白翰,欺负一个fù道人家算什么事?你们‘聚福楼’也是老字号,可别自砸招牌!。”
柳掌柜连连称是,又颇有眼色地上前向方氏道歉。
她哭了一通,心里舒畅许多,气顺了不少,如今柳掌柜对着她点头哈腰赔不是,态度前倨而后恭,让她很有些无所适从。但是她先前被“聚福楼”的人以死相逼,着实有些心悸,对着柳掌柜的讨好不肯搭腔,只把两个孩子紧紧地拘在身边,不让她们多离开一步。
汤晗知道“聚福楼”的东家却是有些后台,方氏一个乡下fù人,还是别将柳掌柜得罪得太狠才好,便出来打圆场道:“你们也是苦主,我找方大嫂还有事,你自去找罗白翰讨酒钱吧。”
柳掌柜见汤晗认识方氏,又一副为方氏做主的作派,只是羡慕方氏好运气,能攀上县太爷的大腿,这个时候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