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钱一块,一篮子鸡蛋一百个,一共是一百零四个钱,二nǎinǎi买了六斤白面一共四十二文,还剩六十二文。”
屋子里正忙着烧晚饭的姚氏听到她们说话,忙跑了出来,笑着说:“二嫂子,她一个小孩子,哪里算得明白,等晚上白翰回来,我让他给你仔细算一算,别让那起黑心肠的小贩短了银钱。”
“你家小都真聪明,她帮我算了好几回了,都没有差错。”二nǎinǎi一脸羡慕地道,“哪里像我家的柱子,比小都大了一截,现在还是跟我一样,连数都不会数,一天到晚瞎胡闹,他要是有小都一半聪明,我连做梦都会笑醒。”柱子是二nǎinǎi家的小孙子,十分调皮,大人稍一错眼,就要上房揭瓦,二nǎinǎi十分头疼。
“她一个小孩子哪里懂什么,不过是白翰看书的时候,抽空也教她认些字罢了,好歹将来不会像我,成了一个睁眼瞎。”姚氏听了心里很得意,但是面子上还要谦虚几句。
罗天都撇撇嘴,心里道二叔借着读书的由头,天天往镇上跑,不到天黑不回家,真不知道姚氏哪只眼睛看到他教她认字。她其实是很看不上二叔罗白翰的,那么大个人了,整日里游手好闲,书不好生念,农活也从来不做,只靠着家里养,但她知道姚氏喜欢别人夸她二叔,也就不说话了。
“还是老四家的会教孩子,白宿和白翰都中过秀才老爷,小都现在也聪明得紧,长得又漂亮,跟白宿小时候一模一样,真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气能娶进门。”
这年头,中秀才不稀奇,特别是文人辈出的江南水乡,十里八镇的,哪个村子里没有出过一个两个秀才?但是放在武风盛行的北边,家里出了个把秀才老爷,那就是祖辈烧高香,特别是像老罗家,一个屋子里同时出过两个秀才老爷就更不得了。姚氏因为养了两个秀才儿子,在村里颇有些地位,虽是个fù道人家,在里正面前也是能说上两句话的。
姚氏本来很高兴,但是一听到别人提起大儿子罗白宿的长相,脸就沉了下来。
“二嫂子,小都还是个小孩子呢!当着孩子的面,说话也要注意些,免得别人说我们罗家没规没矩。”
姚氏平日里是个很精明厉害的人,持家也是一把好手,对人也客气,但是唯有一样,就是不能提罗白宿的长相,一提就会摆脸色,村里人都知道。
二nǎinǎi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话了,闲嗑了几句就匆匆告辞了。
等她一走,姚氏扫了罗天都一眼,没好气地说:“快去洗你的乌龟爪子,等你爷爷他们回来就吃饭。”
罗天都拎着小篮子,跟着姚氏去舀了水,将摘木耳弄得乌黑的一双小手洗得干干净净后,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门口眼巴巴地等大人回来。
不一会,罗老头就回来了,身后跟着扛着铁锹锄头的罗白宿方氏两口子。
罗老头还是很喜欢这个白白嫩嫩又听话的孙女,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乖孙,坐在门口做什么?这里风大,快跟爷爷进屋。”
罗天都不爱人随便摸她的头,扭了扭小身子,两只嫩嫩的小手抱着头,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说:“爷爷你别摸了,大姐才给我洗的头。”
罗白宿这才发现长女不在,问她:“你姐呢?”
“大姐去割猪草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懂事起就要开始帮着分担家务事。罗天都的大姐罗名都今年八岁,已经算得上家里半个劳动力了,洗衣煮饭带孩子养猪喂鸡收拾菜园子样样都会,农忙的时候还能帮忙下田种地。
姚氏端了一撮箕的灶灰,倒在粪坑里,一边拿着扫把拍打撮箕一边说:“你们爷几个一回来就堵着门口做啥?也不知道洗把脸准备吃饭,天都要黑了。”
庄户人家平时一日两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