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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她的最本来的笑容。

    我也开怀大笑!我笑得腰疼!

    很久以后我才想起来,我在夏威夷海滨梦见的那个欢笑,就是在乌泉的曼龙寺前,在这一天的泼水节上,我和安心从未有过的放纵。)

    泼着泼着我们俩走散了,谁也找不见谁。安心真的玩儿疯了,我后来看见她竟然放肆地追着人泼,专往人堆里泼。她最后一盆水是拨了一个正往曼龙塔塔基上走的高个子青年,满满的一盆水尽数没在那人干净利落的后脑勺和宽宽的脊背上。那人慢慢地转过湿淋淋的脸,站在塔基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冲安心dúdú地一笑。

    我看见,安心的身体突然僵硬,张皇地后退两步,手中的塑料盆吮当一下掉在地上。那人没有停留,转身向塔后走去。安心叫喊了一声,喊得声嘶力竭,以致她喊的什么我没有听清。我看到她向那人的背影扑去,但仅仅冲上几步台阶就突然被从塔后跑出的一大群拿着空盆抱头鼠窜的男女卷了下来。在那群男女的身后,杀出人数更多的另一群端着整盆整桶清水的年轻人,倾盆大水从台阶上高屋建瓴般地一齐向下泼去……人墙水墙阻断了安心的视线和路线,在这群男女统统“弹尽粮绝”退下台阶之后,安心全身湿淋淋地举目四望,整个曼龙塔的塔基上,除她之外,刹那间已见不到一个人迹!

    二十七

    清绵火车站夜间的冷清是可想而知的,我一个人坐在站台上的一只长椅里,耐心地等着那列半夜才到的火车前往南德。站台上除我之外,似乎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算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再有就是抬头可见的满天星斗。

    在等待着铁轨发出声响的枯燥的沉默里,我凝望星斗找遍了一切与安心有关的记忆。每一件印象深刻的往事都在黑夜的天幕下依次展开原有的画面,从路拳道馆的初识到雨中车站的相吻,从我家客厅的灯下到嘉陵阁餐厅的酒后,很多细节在当时平易普通,却能在回忆中令人动情。

    在回忆往事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遗漏过我们在乌泉邂逅的那个泼水节——那个欢快热闹的泼水节,那个惊心动魄的泼水节。

    安心在泼水节上,看见了毛杰!

    当安心跟我说她看见了毛杰的时候我还以为她的神经有些错乱。那时我已拎着手上的空盆走上塔基,我举目张望,曼龙怫塔宽阔的台阶上,确实没有一个人影。

    我们一同向塔后走去,在金座银身的辉煌之中,除了一两组在塔后泼水的少女之外,没有毛杰。

    我看到佛塔的四周,寺前的广场,延目可及的村寨深处,人们仍然在载歌载舞,追逐嬉闹。拨出的水雾在空中散开后被太阳照透,落下的是一片升平盛世,天下无忧的景象。

    我用手帮安心擦去她头上的水珠,我说:“毛杰?你看错人了吧?”

    四周的欢闹尽在眼底,安心也能一目了然。确实,哪儿有什么毛杰。但她依然神经质地坚持己见,她说:“我看见他了!他就在这里!”

    我们再次一起抬头,往远看,让视野的范围尽量广大,我问:“在哪儿?”

    四面都是人,满眼乐而忘忧的男女。我也知道,即便真有毛杰,在万头攒动之中也难觅其踪。

    安心拉着我,快步走下塔基,钻出人群和水雾。她拉着我顺着来时的河边往回跑。我问:“咱们不玩儿了吗?”我这么问说明我确实没把“毛杰”当真。

    安心停下来,四下张望,喘着气说:“赶快找个电话!”

    我们又跑起来,四处找电话,跑的方向是向着火车站的。在火车站的屋顶进入我们的视线时,突然又看见一辆巡警的汽车停在马路的对面,我们不约而同地奔了过去。

    几位巡警正在车上喝水聊天,听了安心话无论决的报案,半天不知该如何反应。安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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