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坡往下,步大身轻,直向西北而去。 约走了七八里路,正行间,忽然一个前绊,扑倒在雪地里,chā了一袖筒子雪。他一边爬一边骂道:“***,这块踏不烂的死石头。” 骂声未落,突然从地下钻出两个白衣服、白帽子、又沾的满身是白雪的人来,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拧下了他的qiāng,把他绑了起来。 那个大个子的白人,打了一声唿哨,四外即刻奔来八个身披白衣、全身挂雪的人。那大个子命令一声:“走!” 这十来个白人,押着那个人朝西南方向急奔而去。 黑瞎子沟,是一个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屯,傍着一条森林小铁道,外通牡丹江木排河口,内通夹皮沟木场,这是一个小车站。 小分队连夜的雪地行军,已是十分疲劳,战士们正呼呼酣睡。剑波和杨子荣等人,却在等待着什么。他们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显然是由于睡的太少,可是他们还是那么精神。剑波不断地瞅着他的表一秒一秒地过去。 栾超家急躁起来,“怎么还不来?” 杨子荣却不慌不忙地逗趣地说: “又不是给你娶媳fù,急啥!”引得大家都笑起来。 孙达得望了望剑波不满意地道: “我看昨天没搜庙,又没有连夜在庙外等着堵,可能上半夜跑了。” 其他的几个人已在默默地同意孙达得的说法。少剑波看到这种情绪只点了一下头,微笑道:“也许!”不过他内心还是自信着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突然外面声音嘈杂,大家的听觉和视线都被引向窗外。纷纷的落雪中,声音越来越近。 小董从街西跑来,手里把伪装服握成一卷,打扫着身上的雪,脚在地上跺着,他摘下帽子,脑袋上的汗腾腾地冒着热气。他一进门,大家急问:“怎么样?怎么样?” 小董见大家焦急的样子,心想: “他们一定和我昨晚想的一样——捉不着。”便有意地慢吞吞地喘了一口气,“唉!不管怎么的,也得给点水喝喝再说。”说着拿起倒好的大碗白开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大家等待着他带来的第一句话。 “快点!小董!真把人急起霍乱病来啦!”孙达得嚷着。 小董脸一沉,“真***……” “我说捉不着嘛!”孙达得泄了劲地打断了小董这两可的话头,想证明他刚才的判断。 “凑巧,”小董接续着被打断的话头,“刚到了,他就来了,我们一下,他倒了。”小董边说边比划着。 孙达得又愣了神,“怎么打死啦!噢!” 小董把大腿一拍,笑道:“孙达得你正猜……” “对了!”孙达得急问。 “错了!”大家嗷的一声,兴奋地笑了一阵,小董继续说下去,“真巧极了,我们刚埋伏下半点钟,那家伙就来了,我们伏在雪地上,把那个家伙绊了个跟头,他骂我们是些‘踏不烂的死石头’。这小子骂声没落,死石头变成了活石头,刘勋苍这块大石头,一下就把那家伙的脖子扭住,像老鹰叼小鸡一样擒了过来。” 大家的眼睛一齐转向剑波,每个人内心都在佩服着自己这位首长判断的准确。 “二○三,”小董先向剑波发问了,“您怎么估计得这么准? 说老实话,昨天没搜庙我们都有意见,今天傍亮天去设埋伏,我们都没有信心,想他一定在昨天晚上就早溜了,今天去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大家共同由钦佩转向请教,盼望他说出有什么秘诀。 少剑波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的战友,更显得亲切。他慢吞吞地说:“同志们,对付敌人,一定要知己知彼,才会百战百胜。要捉猛虎就要比老虎更猛,要捉孙悟空,就要比孙悟空还要精。我昨天明知老道jiāo不出这个人,为什么我还向他问那些话呢?一来我要看看这个老道是个啥家伙,二来就是要打乱老道的思想,叫他做了错误的决定。敌人的错误就是我们的胜利;相反的我们的错误,也会给敌人以逞凶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