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事呢。陆成功说申申给你买鱼去了怕你不让就没说。我的眼泪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掩饰都来不及。陆成功吓了一跳,片刻后小心翼翼问我怎么啦。我哗哗地流着泪笑说“感动呗”,边说边向外走,让他转告申申我还有事不能等她回来了。陆成功留我不住于是关火摘围裙拿钥匙要开车送我回去,亦被我坚决谢绝了。我需要独处,哪怕早一分钟早一秒,否则我怕是会坚持不住会原形毕露,我不愿意。
我慢慢地走着回家,懒得挤车;走累了,就在路边马路牙子上坐下歇会儿,一辆辆自行车嗖嗖地在眼前闪过,身后,脚步声远远近近、近近远远络驿不绝。
“我们班王小龙特不爱说话,在同学面前总抬不起头来。”这声音穿透了城市夜晚的嘈杂钻入我的耳朵,因为了它的清脆响亮,是儿童的声音,尚听不出xìng别的那种。
“‘抬不起头来’是什么意思,总低着头?”一个同样清亮的女声,声音中带着点笑意。
“妈妈你可真损,你明明知道我是说他自卑。”
“怎么知道人家自卑?没准就这种人,内向,不爱说话。”
“不是!他爱说话!他就是因为学习不好!不信你要主动跟他说话,他就大口大口地跟你说!”
我禁不住回过头看,那母子俩已经走过去了,母亲穿着长大衣,身材娇小,孩子比她略矮一点,戴一顶小黄帽。母亲的手里拎着小提琴盒子,显然是带孩子上课的,这样的母亲和孩子是周末周日的城中一景——心突然“怦”地一跳,想起今天是周末,是幼儿园接孩子的日子!
……
我喘着粗气赶到了一片漆黑一片静谧的幼儿园。冉已经睡了,偌大宿舍几十张小床上的被子都是叠着的只有他自己蜷缩在铺开的被子下面。屋角值班老师还没有睡正就着床头灯织毛衣,见到我后脸上是一副说都懒得说了的神情。我不停地道歉不停地解释。她只默默织她的,金属毛衣针摩擦着发出细小刺耳的“ぁ薄N野阉有的话都说了实在无话可说了,她才抬起头来,手依然没停,说:“我辛苦点倒无所谓,本来跟我女儿说好今天带她去姥姥家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去就是了。其实谁不忙?都忙,也没见有谁忘了接孩子的。接晚了的,有;实在有事不能接的,也有,都是早早地就打了招呼,事先也做好了孩子的工作。我来这个幼儿园六年整七年头了,还没遇上一个你们这样的——找都找不着人!咱们大人会想到可能是忙,是忘了,孩子呢,会怎么想?”“对不起我这就带孩子回去您也好赶快回家!”她看看表,说:“明天早晨你们早点来。”又朝我的肚子上瞟了一眼,“叫他爸来。今晚上算了,孩子好不容易才睡着一直哭,嗓子都哭得没亮音儿了。”
……彭湛是在我预产期到来的一周前赶回来的,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背囊。知道他要回来我提前把冉从幼儿园接了出来。他没有想到,高兴坏了,抱着冉使劲亲,亲得冉用两个小手掌使劲撑开他的脸,嫌胡子扎,他这才放下他,在他面前蹲下,两手把着他的两条小胳膊,两眼看着他的小脸——那眼睛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喜爱——问:
“冉,想爸爸了没有?”
“想了。”停停,又说,“爸爸你下次来给我把我的那盒彩笔带来。”
“什么彩笔?”他不明白,见冉脸上露出不快,马上道,“管他什么彩笔,咱不要了,爸爸给你买新的,买最高级的!”
我不解地看冉,这里他明明有彩笔,不止一盒!
“给我带来!”冉生气地嚷,“我跟它有感情了!”
“好好好!”彭湛连连应着,又问,“冉,你就不想跟爸爸回家看看?”
“想!”冉回答得毫不迟疑,完后不足以表达心情似的又追了一句,“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