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抱歉,这一刻不行。另外安排一个时间,好不好?”
“为什么?”他很固执。
“我……”她竭力将声调放柔和,并让应付的味道淡化,“事情……,太突然……
我需要想一想。”
“好吧,”他的口吻也缓和了,“你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对他这种急不可待,她又害怕了:“让我想一想再告诉你好吗?”
这是一个身在股市,却始终站在一边看的女人,不逼一下,是永远不会下决心的。
这念头,驱使曾经海不能不专横一下了,就说:“好吧,让你想半天。今晚六点半,还
是在明珠广场门口,我等你。”便把电话挂上。
十二、年年岁岁股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初春,到下午六点半还像白天,只能从街头的气氛里才感受到时已黄昏。明珠广场
大门口的霓虹灯却开了,绛红的,无精打采地好像懒得上班,无奈地伴着早早在灯下徘
徊的曾经海。
他不知道这天股市情况怎样。昨晚残酒未消,电脑日K线图上那些符号和线条,那
些变幻莫测的名称和数字,红的,绿的,白的,紫的,黄的都成了远古的幻影,依稀里
一个个正在咀嚼他生命的牙齿,带着红殷殷的鲜血;又好像是孕育着否极泰来的星斗……
早上,邢景在明珠广场遽然离去以后,他坐回到餐桌边,正待继续给父母写遗书,
却看见了她的名片。这才想起她请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他觉得自己刚才做得太唐突了,
唐突得有点儿荒谬。她们公司要他利用股市帮关系户了却“人情债”,这本来是一个很
好的与她恢复来往的机会,自己为什么不利用它稳步推进,或许和她的关系还能向纵深
发展呢!这秘密使命是她向总经理推荐的,她的态度都在这里了,这是何等鲜明的态度,
只是几万元资金的快进快出,谈不上大风险,可你却鲁莽地失去了这样一个天赐良机!
如果这一步成功,获得这样一家上市公司的信任和支持,尽管她囊中差涩,只是股市的
一个旁观者,然而凭她提供给我运用的这一份资本,我何愁翻不了身?在这个“初级”
阶段的股市,有多少挂着各种招牌的“投资者”,千方百计地在寻找通向上市公司管理
核心的路,以便取得信息,然后制造出股市风云,大发其财?,……虽然我没有那么大
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然而,就在为她们公司牟取好处的过程中,凭着我对她
的一片坦诚,在情感上,哪能没有水到渠成的一步?
曾经海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要赶紧挽回影响。他将名片和“遗书”一起塞进皮包,
从明珠广场径自找到了飞天股份有限公司。见她没有回来,使贸然找总经理,说是按她
之约而来的,请尽快找到她。事情还真有转机,在会客室坐了不到一刻钟,她的电话就
到了。是的,这是严肃的大事,应该让她“想一想”。确定一个见面的机会便是希望。
他强行挂断电话以后,继续坐着抽了一支卷烟,见没有接到她否认的电话才离开。爱因
斯坦说得对,上帝不那么简单,可也不是狠dú的。
有了再与她见面的期约,曾经海对于股市的恐怖、焦虑、后悔与绝望……一切的一
切,好像都淡去了,淡去了。他不想把这种心态让股市弄得支离破碎,竟径自回家,一
头倒在床上。爹和妈见他这样,虽然盼了一个通宵,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