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以后,曾经海备了一份初次登门的礼物,来到了张瑞玉家。这是一个有一般扑
面而来的温馨的小家庭,丈夫是位仪表堂堂的工程师,儿子胖墩墩的,一看就知是用蜜
喂大的。他们夫fù俩在小厅里接待了他。等她丈夫带着儿子回到书房去用功以后,他就
直接地问起了邢景。
她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为邢景来的。”
他苦笑着说:“那就希望你知无不言吧。”
她认真起来,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说:“要是知道,我怎么会一本正经地向你打听她?”
她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俩真的没有什么,也难怪邢景不想见你了。”
他吃了一惊;“这话怎么说?”
张瑞玉正色地问;“你不知道你太太找过她,而且大闹了一场?”
这对于曾经海来说,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他差一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真有这种
事?是什么时候?”
“你那次昏倒住院的时候,”她谨慎地选择着词语,“你太太……”
曾经海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立即更正:“她已经不是我的太太
了。”
“哦,”张瑞玉的话立刻畅快多了:“我也说不清楚,好像你账号的密码改了,你
太太……竟来找邢景查问。当时我们都在场,邢景哪能吃得消这种突如其来,反问了一
句你先生的密码怎么来问我?没料到你太太会说出那许多话来,邢景当时气得差一点昏
倒,转身就走了。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再回到她。”
“啊?”他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竟没有给他辩白机会而焦急不堪,“我可一
点都不晓得!真的!一点都不晓得!”
张瑞玉深含不露地微微一笑:“我们都以为邢景找过你呢!”
“没有,她没有来找过我!要是她来找我……”他说不下去了。
张瑞玉感叹,“邢景也真有涵养!”
邢景身上特有的那一股恬静、安详的禅气,此刻都变成了他急于补偿的焦躁:“你
们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
“不知道。只晓得她辞职了,也没有向我们告别。”
“知道她家吗?”
“不清楚,”张瑞还说,“她来我们学校不太久。平时她少言寡语的,更是不谈自
己。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家。说真的,我们都以为你知道的呢。”
曾经海想起那晚在中山公园的约会。或许是她的个xìng,或许她身上有很多谜。然而,
此刻都顾不得了。充塞在他心头的,是对都茗加倍的憎恶。她背着他,装作什么也没有
发生。这世界,实在也太可怕了!早知道这些,在离婚协议上,他也不会让她轻而易举
地取得那么多好处,他一定要扣下一份来补给这位受到了损害的女士。可惜这一切都晚
了!不,不晚,应该想尽办法去找到邢景!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致歉!如果她能原谅我,
我就娶她为妻,有这样一个女人做我的妻子,让我享受人生的宁静、平和、安详与恬淡,
此生此世,我还有什要求?……
如此这般地想着,以致别的闲话都难以继续。他稍坐了一会,就告辞了。回家,父
母亲都已就寝。他躺在床上,满脑子转着如何找到邢景,到哪些地方打听她下落的念头,
使他睡意全无。正待起身到外面去走走,寻呼机突然响了。
是“乌骨鸡”寻呼。无异于紧急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