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他禁不住挥着手,狂笑着说:
“走开,你走开!我,曾经海,不再是一条游在海底的鱼啦!我身上长上了翅膀,飞上天啦!……要房子吗,我不要看分房小组长脸色,不要悄悄上门去送钱送礼啦,只要到股市里伸手就是了!要出国吗?我也不需要向我们头头拍马,对同事们当面逢迎,背后拆台啦,股市会送我进国际旅游团的,东西南北,上天入地,什么地方不能到?我要……反正,我要什么就有什么,懂吗?我就是上帝,上帝就是我!你,你们算老几?”
都茗说:“好了好了,别说不着边际的话了,归根结底,你终究是个小小的机关办事员!”
他拌着半僵硬的舌头说:“什么……办事员?明天,我就提出辞职!”
都茗笑着说:“当职业炒手?这算啥?”
他又笑起来:“什么‘职业炒手’?应该叫‘职业投资家’!你知道吗,在欧美,投资的资本家是最受人尊敬的!……嗨,就叫‘职业炒手’也没有关系。有了钱,你追求什么就会有什么,什么人生价值都能体现出来!你,信不信?”
都茗不露声色。她明白:醉后吐真言,他透露出的是隐藏在心里的报复的冲动。他要报复妻子,报复单位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扁头阿棒”们。到时候他肯定要丢掉结发妻子另寻新欢的。不是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吗,暴发户妻子的悲惨结局,这些年看得实在不少了,他能例外?如果说,以往她这种担心还被自己巨额“青春补偿”的安危压制在第二位的话,近来却越来越冒到前头来了,而且已经发现了苗头!
但她不怕。她已经估量过,真要玩,他玩不过她,她有这份自信。
九、退一步是为了进三步,怕割ròu的人就没有资格进股市
第二天早晨,曾经海的酒还没有醒,电话铃响了。抓起听筒,就听见“扁头阿棒”没头没脑地问:“一六零七弄七号的事,你知道吗?”
曾经海一听心里就发毛。这是由他联系的地段。这幢楼里住的基本上是区内中小学教职员工,其中有一些是征集了这块建房土地的农民。教职员工往往和这些居民发生磨擦。最严重的是底层的一零四室,占用了楼梯下面的过道,搭起炉灶,开起了小饭店。不说烧菜的油烟,薰提整幢楼房到处粘腻腻的,每逢低气压还潮的日了,水门汀的走廊地板都打滑,老人不敢轻易出门;更不堪忍受的是小饭店人来人住,像食堂那样,经常把剩菜剩饭撒在门外,居民叫苦不迭。店主左邻右舍,多是同一家族,“外来”的这些秀才,都不敢当面指摘,背地里向居委会反映数次。居委会解决无效,也曾经“上jiāo”给他,请求综合治理。曾经海一了解,矛盾棘手得远非他的能力所能承受。这家小饭店的顾客,都是附近一些没有食堂的小单位职工,一六零八弄弄口虽然有饭店,可太高档,是一家带KTV小包房的叫“豪都大酒家”的海鲜城,所有时令荤素,从活杀大王蛇到油煎蝎子,应有尽有,就是没有解决普通职工就餐的档子,自然使这家只有一份小摊的营业执照、连块招牌都没有的小饭店,五六元一份的小盒饭就显得特别实惠,生意兴隆,比千人大单位的食堂还红火。最近安排了几名下岗职工来帮忙,据说,近期内还将扩大经营规模,准备再请五名下岗职工呢。它的声势,使豪都准备改变经营方向,也有消息说,老板准备出让豪都。这样的矛盾,怎么不叫他望而生畏?原打算想出妥善办法再下手的,可一拖延,瞧!
曾经海强作镇静:“怎么啦?”
“扁头阿棒”说:“三零二室的一位老教师,下楼时,滑了一跤,跌断了脊椎骨,情况严重。说他们曾经向里委会反映过几次,里委会的严主任说,是我们没有解决,据说向你……”
这位新提拔的主任口气平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