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强劲地在往上走!”
曾经海定睛一看,是“驼方”,工业股,被人认为没有多少投资价值,一向受人冷
落的,不禁问道:“有人炒?”
杭伟笑了笑,没有回答。
曾经海感叹说:“真的是!我照‘新隆生’的经验,买进了‘嘉乐股份’,却一直
往下跌!”
杭伟随手从电脑里批出了“嘉乐股份”。
“嘉乐”又下跌了一角多。曾经海浑身出汗:“你说怎么办?”
杭伟依然不开口,继续敲击电脑健盘,屏幕上出现了介绍“嘉乐”的背景资料。曾
经海伸长了脖子,这可是比在地摊上买的《最新沪深股市个股分析》还要详细、还要新
的资料。除了他已知的从事国际贸易、承包国际工程等情况外,还看到了这样一些文字:
在承包东非工程中有一个项目出了事故,业主可能为索赔提出诉讼。
曾经海差一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啊呀,这怎么办?”
杭伟说:“赶紧去抛掉!”
曾经海说:“割ròu?不是说‘牛市不割ròu’吗?”
杭伟深不可测地一笑说:“这也不能一概而论。买错了就应该割。”他又打出了一
只股票,“你瞧,这只股票,前天我刚买进的,可是消息说,今年下半年业绩下降很多,
我马上割,一刀割去了一万多元,可是你看看,今天倒涨了。……不谈了,股市没有昨
天!退一步为了进三步,输不起的人绝对不会赢!”
章先生随手也打出了“嘉乐股份”,看了看,却紧跟着说了句:“别急别急,或许,
会反抽一下。物极必反。”
汗水从曾经海的所有毛孔里冒出来,他既看不清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什么股票,也
听不明白杭伟和章先生都还说些什么。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要趁收盘前赶到海发证券
公司去抛售。天下起了小雨,让秋末冬初的黄昏早早地降临到高楼之间来了。风风雨雨
的,越发猛烈越发稠密了,便喊了一辆出租汽车,往海发证券公司疾驰,脑子里布满了
这样一道道算术式:“嘉乐股份”,减,减,减,迅速地在运算着减法!自己的,五万,
减去了一万五;老岳丈,从二万减成了一万三;大姨,从六万变成了四万二,小姨的
呢……啊啊,这一刀割下去,割得自己里里外外都不是人了!都茗面前的滋味……“反
抽”?啊,好像听章先生这么说的,能反抽吗?……要是不反抽,减,减,减,继续往
下减……
出租车停住了。透过挡风玻璃,红灯,红胭胭的,在雨水里涸得润泽泽的像在滴水,
滴得能叫人产生股价上扬时特有的兴奋;它的旁边,是哪家早早开启的酒店的霓虹灯,
给制成波浪形的一排,白晃晃的,被雨帘打扮得若隐若现,恍如那根正在起落运行的K
线,直扑进他的视线……
他,都茗,杭伟,滕百胜,贺先生,章先生……还有小园,夺走了小园的外资公司
老板,“扁头阿棒”,小高……忽儿变成了一只只股票,落在液晶屏上,都在尽自己所
能,展示个xìng和生存价值;一忽儿却又都变成了都茗和杭伟们,落在一个个岗位上。他
们,股票;股票,他们……外露的,内向的,实的,虚的,假扮真的,真扮假的;全部
无法辨别真正的自我,有的给压缩得像孙悟空所变的跳蚤,叫人无法发现它的存在;有
的给炒得活似一小块橡胶所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