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刮了一下绮年的鼻子,“是怕有人再往咱们院子里塞人吧?”
“可不是——”绮年顺势搂住他手臂,头靠在他肩上撒娇,“惦记我家王爷的人太多了,这可是不得不防哪。”
“原来整天都在盘算这个呢。”赵燕恒摸摸她的头发,“从前我说过的话可一直不曾忘了,不立侧妃,不纳侍妾,决不会变。你可是不放心?”
绮年默然片刻,低声说:“并不是不放心你,只是这世道就是如此,人人都觉得你做了郡王就该立侧妃,没有儿子就该纳妾生子,否则,不是我不贤就是你不智,将来没准还会有人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有了嫡子呢,又该有人说什么嫡子已生,再生庶子亦无妨,要开枝散叶什么的。总之,人人都会觉得你该纳妾。”
赵燕恒笑起来:“当初我摔折了腿,人人都觉得这世子位该是三弟的,现今如何?”他把绮年的脸转过来,认真地道,“自打成亲,你受了不少委屈,后宅之事,我确有鞭长莫及之处,亦不敢说今后就能洞若观火,令你再不受半分委屈。只是当初说过的话,我还牢牢记得,这一生,只说在纳妾事上,断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绮年眼圈一红,又不好意思哭,便挣脱了赵燕恒的手,一头栽在他肩膀上,带着一点儿哭腔道:“烦人,好端端的日子,你惹人家哭……”
“王妃真是蛮不讲理。”赵燕恒笑着搂住她圆圆的腰身,摸着她的肚子,“乖儿子,将来出来了可别学你娘亲,蛮不讲理就娶不到媳fù。”
品姐儿玩得一头汗,远远看见娘靠在爹身上,立刻不甘寂寞地也哒哒跑过来,正听见娶媳fù什么的,便睁大了眼睛:“品儿也要娶媳fù!”
绮年嗤地一声笑出来,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捏捏女儿的小鼻子:“瞧玩的这一头汗,小心闪了风。你娶什么媳fù,将来只有给人家做媳fù的份了。”
品姐儿被赵燕恒抱起来坐在膝上,还想伸手摸摸绮年的肚子:“弟弟几时出来陪我玩?”
赵燕恒拿了块月饼给她,笑道:“弟弟再有两个月就出来了,不过要能陪你玩么——还得有些日子呢。”
一家三口正说笑着,小雪悄悄进来,yù言又止。绮年一眼瞥见:“怎么了?”
小雪低头道:“云姨娘——怕是不好了。”
怡云的病是从四月里开始的,这几个月虽然延医请yào一样不少,但病势却发展极快,十天前请来的大夫已经摇头了,只说身子虚弱无可回天。绮年心里也猜着了,怡云这么多年都是行尸走ròu一样,心里唯一记挂的大概就是赵燕恒这得爵的事儿,如今赵燕恒也正经成了郡王了,她这心事一放下,恐怕是了无生念了。若说病,她也没什么大病,但人最怕是心死,再有好医好yào,她自己不想活了,也是治不得的。
“我们去看看她罢。”
怡云的房间素净得如雪洞一般,在姨娘份例里可以摆放的东西都是素色,床上的帐幔也是淡青色,绣的是水墨远山,越发显得这屋里有几分冷意。怡云躺在床上,原本的鹅蛋脸已经瘦成了一小条儿,两腮都陷了进去,也不知是不是帐幔映的,绮年觉得她的脸色都微微泛着青。听见动静,怡云微微睁开眼睛看看,枯瘦的脸上泛起一丝真心的笑意:“王爷,王妃。”
“你这是——”绮年说了三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倒是怡云自己笑了,“婢妾要去见想见的人了,王妃该替婢妾高兴才是。”
绮年忍着眼泪点了点头:“是,你要跟他团聚了,我和王爷都替你高兴。”
怡云笑着也点了点头:“王妃如今是双身子呢,可不好落泪的。再者婢妾这里有病气,王妃也不宜多坐。婢妾这些年的心愿无非是两个,一则是看着世子爷做了郡王,二则就是去地下见那死鬼,如今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