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跟李氏腻歪,虽然满心的不屑,却也不由得转头看了阮夫人一眼,却见阮夫人只顾着跟阮盼说话,连看都没看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原本她与阮夫人是不亲近的,阮夫人虽是正经的国公夫人,却没生儿子出来,不是亲婆婆,自然就疏远些。可是如今见了孟涓跟李氏这样的亲热,她又觉得心里发酸。想她自幼就是要有什么有什么,如今出了嫁才知道与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大不相同,就连阮麒也不像从前那样对她容让体贴了。总算她知道这是在别人家里,心里虽抱怨,脸上倒还没露出来,勉强挂着笑容熬了几个时辰,直到阮夫人告辞,才算松了口气,跟着起身。
颜氏还拉了乔连波的手,仍觉得有话没说完,想了想又看着阮夫人道:“连波这是头一胎,她年轻没经过事,你千万要照看好了才是。”
阮夫人有几分不耐烦,却不好露出来,敷衍着答应了。颜氏又亲自送到松鹤堂门口,眼看着走了才回屋里坐下。剩下众人都是识趣的,见颜氏露了疲色便也起身告退,或者各自回家,或者随着李氏去了兰亭院说话。颜氏毕竟是上了年纪,说了这半日的话也觉得浑身都酸疼,到了炕上歪着,叫人过来捶腿。琥珀已经嫁了人,但因服侍颜氏惯了,还叫进来做了松鹤堂的管事媳fù,此时换了fù人的发式,脸也比从前圆润了些。按说这捶腿的事儿该是丫鬟来做,琥珀却遣了小丫鬟们,亲自过来伺候颜氏。颜氏半闭着眼睛养了会神,才睁开眼睛看看琥珀:“今儿怎么你来做这活计?”
琥珀陪笑道:“怎么不是伺候老太太,奴婢从前就是做惯了的。今儿老太太说了这些话也累了,奴婢怕小丫鬟们手劲不够不能解乏呢。”
颜氏点了点头,想起乔连波不由得又露了笑容:“是说得多了些,连波这是头一胎,她不懂,我自然要多说些。对了,翡翠和珊瑚那俩丫头呢?该嘱咐她两个好生伺候才是。”
琥珀低声道:“老太太忘记了?珊瑚被表姑nǎinǎi配了人了。翡翠今儿倒跟着来了,因屋里人多就没进来。说起来,翡翠跟奴婢一般大,也该放出去了。”其实翡翠是去悄悄找了她,求她在颜氏面前替她说说话的。
颜氏哦了一声道:“我的记xìng竟平常了,是了,这事也是说过的,记得听说是嫁到外头去的?”
“是国公府那边苏姨nǎinǎi的娘家侄子,听说——”琥珀咬咬嘴唇,还是道,“听说那人很不好,珊瑚嫁过去没少挨打,这才没半年就瘦得脱了形了……”翡翠就是看见了珊瑚的下场,心里才害怕起来。她今年也二十出头了,乔连波也没说要替她物色个合适的人,心里总是不踏实。可是国公府里的下人她又不熟悉,要她自己找个人嫁了也找不出来,只得来求琥珀在颜氏面前说说话,能否看在她伺候乔连波这些年的份上,借着乔连波有孕的喜事,让她回吴家来配人,至少吴家这些下人都是规矩的,嫁了哪个也比珊瑚的下场强。虽说她是乔连波的陪嫁丫鬟,但颜氏若开口,乔连波自然会把她送回来的。
颜氏半晌没说出话来。琥珀这样说,她倒也想起来了,当初珊瑚好似还来她面前哭过说不嫁,只是她没放在心上,也没耐烦听完珊瑚的话就打发了。一个丫鬟,还不是主子替她配了谁就嫁给谁么?既是乔连波做主答应的,她就没有不嫁的余地!只是没想到,嫁的人竟这样不好……
“怎就嫁了苏氏的娘家人——那样的狐媚子,能有什么好亲戚!”
琥珀低了头,细声道:“是表姑nǎinǎi做的主……”
颜氏猛地皱起了眉:“嗯?”
琥珀头埋得更低:“确是表姑nǎinǎi做的主,珊瑚原本是不愿的。”
颜氏又是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良久才道:“连波定是不知情的——”有些焦躁起来,“珊瑚那丫头也是,既肯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