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因着立春要走的事儿哭了一场。”观察着绮年的神色,低声道,“都是一起伺候世子四五年的,如今要走了舍不得。”
“又跟我掉花qiāng。”绮年还是挺喜欢小雪这爽利xìng子的,“罢了,我也不管你们是什么情份,倒是立春为什么要走?”
小雪略一迟疑,还是将立春的事说了:“……世子说,让他去外头的庄子上做事……”
原来赵燕恒背地里做了这样的决定――绮年心里暖洋洋的,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回头瞧瞧能不能向世子讨个情。你且不必与你姐姐说,我也并不敢就打这包票。”
小雪喜出望外,连忙替小满磕了头才退出去。谁不知道世子是因为立春不曾对世子妃尽心才被赶出去的,如今有世子妃说情,说是不打包票,这事也定有七八分可成的。
绮年把人打发出去,就听外头如鹂高声道:“世子爷回来了。”打起帘子,赵燕恒肩膀上顶着几片雪珠儿走了进来。
“下雪了?”绮年赶紧起身替他宽衣,“光顾着看单子了,竟没发现,该叫人去送油衣才是。”
赵燕恒笑笑:“也是到了门口才下起来的,一点儿小雪珠子,不算什么。你用饭了么?”
“等着你回来一起用呢。”绮年拿过在暖薰上烘热了的家常衣裳给赵燕恒换上,一面叫人传饭,笑吟吟道,“把世子特地叫人捎回来的泡菜和卤ròu切一碟来。”
赵燕恒回以一笑:“听说渝蜀两地口味相近,不知你吃不吃得惯。”
“当然吃得惯。”绮年把他拉到桌前坐下,自己伏在他肩膀上,“只是不知道京城的口味,那位林姑娘吃不吃得惯。”
赵燕恒失笑:“方才在门口遇见立秋,已经说过了。这下马威给得好!她要扮那饱读诗书卖身葬父的孝女,也得看看我们世子妃让不让。人安排到哪里去了?”
如鸳答道:“秀书说自己针线上还好,就安排到针线房去了,让小雪姐姐转天教她规矩。”
赵燕恒点点头:“叫小雪不必与她客气,另外也不许针线上的人跟她多说话。”
如鸳答应着布了菜,因为天冷,另烫了一壶酒上来。绮年亲自给赵燕恒斟了一杯,问道:“听说你把立春打发出去了?”
赵燕恒微一挑眉:“谁在你面前嚼舌头了?”
“那倒没有。”绮年轻轻一笑,“我瞧着,小满跟立春情份不错罢?”
赵燕恒的筷子顿了顿,瞅着她低声笑道:“你想做什么?”
“跟你讨份人情呗。”绮年也低声笑,“你把他罚出去,也是为了让我做这个人情的吧?立春是得用的人,放到外头太可惜了,不如把他放到我那两个庄子上去吧。一来离着京城近些;二来将来油坊建好,出的油要在京城里打开销路,都需要有人去做;三来他还可以顺手再替你做些事。”
赵燕恒放下筷子,认真地道:“你当真还愿意用他?他可是――”
绮年摆摆手:“我当时也怪气的。不过想想,他是你的人,自然该把你放在第一位。我在他那里,不过就是依着你存在的,有了你才有我,也难怪他。他跟了你这么些年,一是情份,二也是个人才,撵了也可惜了的。”
赵燕恒又如何舍得立春呢?但若不立威,此后再有这样的事,绮年只怕就没这番运气。现下听了绮年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笑道:“果然我的世子妃肚量大。”举起酒杯,“我敬世子妃一杯。”
绮年笑着举杯喝了。两人打发了丫鬟们下去,一边说话一边用饭,不时还相互挟菜。外头雪片越发下得大了,打在窗纸上簌簌地响,屋子里却是一派温馨。
下房那里,白露却是眼睛红红地坐在清明房里发呆。清明看着她那样儿,忍不住叹气:“早说让你息了这份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