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是我,玉凤!”
母亲开门。玉凤挎着篮子,眼泪汪汪地站在门口:“干娘,我来看看你……”
母亲紧张地回头望一眼,赶紧出院带上门:“玉凤,你可不许哭!”
“天雨他们回来了么?”玉凤抹把泪。
“回来了,西屋复习呢。”
“我怕干娘没心事,我就给他俩做了碗鸡蛋羹。干娘,让我见见天雨哥,中不?”
母亲为难地:“玉凤,我怕你忍不住,天雷比猴儿都精,要是他们明白了,明天可咋考哦?”
母亲没让玉凤进屋,怕玉凤一难过,暴露事情的真相。母亲收下玉凤煮的鸡蛋羹,让玉凤过三天再来……
玉凤走了,母亲挎篮子回身进院,发现天雷已经站在门口。
“谁啊?”天雷看着母亲手中的篮子。
“……玉凤给你们送鸡蛋羹来了。”
“那咋没让她进来啊?”天雷怀疑的眼光看着母亲。
“我怕耽误你复习。”
“我今天不复习了。我去给玉龙辅导辅导。”天雷说着往外走。
“你不说玉龙那qiāng咋磨都没用么?”母亲阻拦着。
“都是哥们儿,我不去打个照面儿,也不合适哦。”
“有啥算啥吧,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母亲的口气有些不高兴。
“……你咋这样了?”天雷不解地看着母亲,母亲的言语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没事儿,你给我睡觉去。”母亲说着chā上院门。
天雷更加怀疑了,但他没有明说:“娘,这些天复习的我脑袋都大了。我出去转转。”
母亲再坚持就没有道理了,无奈地打开院门:“那我陪你走走。”
夜里的空气清新如蜜,母亲陪着天雷默默走到街头的老槐树下,天雷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突然问母亲:“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
母亲一惊:“没事儿哦。”
“是不是矿上出事儿了?”天雷想起下午放学回家时,路上遇到的两个矿工。
“你瞎说啥?给我回家!”母亲有些慌张了,拉着天雷。
“你是怕我和哥考不好,不跟我们说,对不?”天雷不走。
“我说你明天就考试了,胡思乱想个啥?你咋回事儿啊,啊?”母亲使劲地拽着天雷。天雷挣扎着,说:“你甭瞒我了,肯定出事儿了。今天你要不说,明天我更考不好。”
“你先考,等考完了我再告诉你,中不?”母亲知道瞒不过天雷了,忍着悲痛,哀求着天雷。
“不中!我现在就想知道!”
“……那,你要答应我。你要好好考试。”母亲在天雷锐利的目光下,终于软下来。她知道,以天雷的xìng格,今天不告诉他答案,天雷肯定还是会去别的地方寻找答案的。
“我答应。”
“别告诉你哥。”
“行,我不告诉。”
“……你爹的矿井透水了。”母亲沉重地说。
“我爹咋样?”天雷皱起眉头,一脸担忧。
“……你爹没事儿,住院呢。”母亲撒谎说。
“在哪个医院?”天雷刨根问底。因为他已经从母亲的神色中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母亲求救似地看着天雷,她怎么开得了口啊……
“告诉我,在哪个医院!”天雷大声的,几乎是暴躁的口吻说。
母亲说不下去了,她捂着嘴,强忍着悲痛,可是母亲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天雷明白了,他看着母亲,目光有些发愣:“……我爹没了,对么?”
母亲再也忍不住,无力地趴在树上,呜咽起来……
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