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推着徐三叔上了堤坝。徐三叔忿忿不平地说:“好容易才找着一个蝈蝈。他给闺女玩儿那不糟蹋了么?”
父亲说:“听他呢。我看他饿坏了,想吃。”
徐三叔一愣,“真的?”
父亲说:“知识分子脸皮儿薄儿,他不好意思说。”二人正说着话,身后传来马大海的声音,“陈师傅,蝈蝈跑了。你快来逮吧!”说完,马大海走了。
徐三叔跑下堤埝逮蝈蝈。父亲明白,马大海是故意留下蝈蝈的,看着马大海的背影慢慢走进夕阳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哎呀,还是只老铁呢!”徐三叔捧着蝈蝈说。
父亲回到家,煮沸了鱼汤,红枣、鸡蛋,他把能放的东西都放进去了,然后捧起蝈蝈,对蝈蝈说:“老铁啊,大人没nǎi,孩子就没命。今天我全指望你了。你要是给大人下了nǎi,我打个棺材发送你,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恩情……”
//
---------------
非亲兄弟第二章(4)
---------------
父亲的手张开,蝈蝈一跳,蹦进汤锅……
父亲端一大海碗鱼汤进屋:“红枣鸡蛋鲫鱼汤,还放红糖不?”
“你快得了。”母亲喝一口:“你尝尝,挺好的东西,人还能喝么?”
“我告诉你,这是全村乡亲的心意,你喝喽保准下nǎi!”
母亲捏着鼻子,刚喝完鱼汤。马大海夫fù悄悄走进来,马大海回家跟刘云双说了父亲逮蝈蝈给母亲催nǎi的事,夫妻抱着女儿就来了。他们一来是感谢父亲那天带他们去医院,二来是得知母亲没有nǎi,刘云双过来给我喂nǎi。
刘云双一边给我喂nǎi一边告诉母亲,刚出生的孩子要是吃了nǎi,就再不吃别的东西了。我是因为吃惯了亲娘的nǎi水,所以喂什么都不吃。
半夜,母亲将沉睡的父亲推醒:“他爹,忠实,我下nǎi了!”
“真的?“父亲一骨碌爬起来,又惊又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哎呀老婆,你太光荣了;三nǎinǎi,您老太英明了;蝈蝈啊,你太、太伟大了……”
母亲不知道蝈蝈做引的事,疑惑地看着父亲,“蝈蝈?”
父亲知道说溜了嘴,只得告诉母亲原委,“三nǎinǎi给的下nǎi偏法儿,鲫鱼汤,蚂蚱当引子……”
母亲一听,张嘴就要吐。父亲赶紧捂住母亲的嘴,“姑nǎinǎi,别吐!”
母亲好不容易才忍住,说:“把儿子抱过来!”
父亲看着两个熟睡的儿子,没动,“先给哪个吃nǎi?”
母亲说:“哪个都中啊!”
父亲想了想,“……你的nǎi不够他们哥俩吃,咋办呢?天雨一直吃他娘的nǎi,别的不吃。咱天雷没尝过一口nǎi,茶汤倒吃的挺香。你要打算给天雷nǎi吃,就必须保证够他俩的,要不,就有你好看的了……”
母亲看着父亲,“你的意思,先给天雨吃nǎi?”
父亲摊开手说:“nǎi是你的,你有权决定先给谁吃,后给谁吃。”
母亲看着我们兄弟熟睡的样子,心里为难。天雷蠕动着胖嘟嘟的小嘴,而我安静地睡在一旁。
父亲问:“决定了么?”
母亲说:“那还决定啥?秃头上的虱子不明摆着的么。”说着,抱起我来。
父亲在母亲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还是我媳fù心眼儿好!”
清晨里,阳光微微穿过葡萄架,映着一地碎影。影子边上有一堆小土,是父亲给蝈蝈挖的小小坟墓。父亲点燃烧纸,表情肃穆,“蝈蝈,你为解救工人阶级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