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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会收到他留下的传音,由幽若继承掌门之位,火夕继承销魂殿尊位。虽然他不能确定自己这样的安排是否能避免一场天翻地覆,可对于长留,他自觉仁至义尽。

    九岁第一次遇到青玗,十四五岁便情根深种,十八岁终于如愿,二十一岁却被迫分离。至今数百年来,压在他身上的东西太多太多,他隐忍着,承受着,任凭时光从身上碾过。他眼看着竹染和琉夏生离死别,白子画与花千骨渐行渐远,一个又一个的故人从他身边走过,死的死,散的散,颠覆他曾经相信的,摧毁他曾经期待的,到最后,他终于明白,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失败和自否。十几岁时那份无所顾忌的执着和坦率,更像是遥远的前世。

    夜幕已经降临,城外的竹林漆黑寂静如深井。高大的竹一簇簇直冲入天际,好像无数冰冷的栏槛,将天地都围得密不透风。

    笙箫默静静伫立在林中,周围只有风吹竹叶,流淌着沙沙声,仿佛漫山遍野的多足虫豸成群结队爬过一般。然而窸窸窣窣的声音里,忽然若隐若现地飘出一丝箫曲。这箫曲很轻很轻,轻得仿佛游丝,随时都要断在那沙沙声中。那声音由远及近,调律渐渐清晰,好像细丝慢慢拧成了线,线又一道道扭成了绳,绳纵横jiāo错,渐渐织成了网。箫声如泣如诉,低回悲沉,那悲伤顺着那网缓缓流淌,最后竟化为遮天蔽日的障。那障宛若漩涡,一点点开始扭曲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和空间中的一切,似要将一切撕扯,拧碎,绞杀。

    笙箫默微微皱眉,手中已是银箫在握,他轻启唇齿,悠扬旷达的箫音徐徐流出,似金刀火舞,朝这扯不开的音障披靡而去。

    一曲悲哀低回,一曲清幽空净,两股箫曲却意外地相谐,若叫不知情者听去,还以为是一对知音相和。笙箫默一动未动,只有衣带随风飘舞,然而枝头竹叶却早已抵不住这两方力量无形的扭杀拉锯,纷纷从竹枝上而坠,飘舞之际每片竹叶已碎成齑粉,扑扑簌簌犹如漫天落雪。

    直到竹叶在地上积了半尺多厚,两支箫曲终于和毕。笙箫默不动声色地轻轻喘气,额角渗出细汗,淌下一道不易察觉的痕迹。

    月光从乌云中流泻而出,清辉dàng漾间,不远处渐渐显现出一个白衣身影。

    白衣身影款款走近,竟是一个俊逸翩翩的年轻男子。他手握一支牙白色的玉箫,眉若短剑,眼如寒星,生得风貌非凡,只是脸上的笑带着几分邪气凛傲,叫人捉摸不透。

    笙箫默看着来人,语气镇定:「不知阁下何方神圣?」

    「你不认识我,可我却认识你,笙箫默。」白衣男子微笑。

    「阁下派人送来这个,不知是何意?可是见过我师叔?」笙箫默拿出那支青竹箫,语气依然平静,眼神却盯紧了他。

    「你师叔?掌门说的倒是十分顺口呢。」白衣男子嗤笑。

    「阁下什么意思?」

    「笙箫默,你可知,他是为我师父在先,然后才是你师叔,若论资排辈,你当唤我一声师兄才是。」

    面前人说的轻轻巧巧,可这一字一句却犹如zhà雷劈入笙箫默的耳中。

    「你……你是……应云?」

    应云有些意外地挑眉:「想不到居然知道我,真是荣幸至极。」

    「正德长老遇害之事,可是你的手笔?」

    「呵,那个老东西,不过死有余辜而已。怎么,难道不正和你意?我可听说,当年他把你整的相当之惨呢。」

    「他作jiān犯科自有门规处置,你私自杀他,恐怕未必比他好到哪去。」

    「门规?」应云大笑,「他横行长留数百年,门规何时起过作用?那种东西,永远都是约束普通弟子罢了。」

    笙箫默无言以对,他虽为长留掌门,却也知道应云所言非虚。长留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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