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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的公文包里,有他和梁山好汉的通信,那可是杀头的罪名,于是声称要向官府出首,要挟宋江,这事越闹越大,阎惜娇逼休不成,反而激怒了宋江,在刀下一命身亡。身死非命后的阎惜娇yīn魂不散,一心居然还在想着念着她的张三郎,她化为鬼魂后飘飘dàngdàng地来见张三郎,这就是《活捉》。

    《活捉》的戏剧xìng,从阎惜娇的鬼魂夜敲张三郎的房门开始。听到深夜敲门,张文远问是哪个?阎惜娇自然答道,“是奴家!”张文远以为是天上掉下的艳遇,“是奴家?格也有趣。我张三官人桃花星进命哉,半夜三更还有啥子奴家来敲门打户。喂,奴家,你是哪个奴家?”这阎惜娇就有点郁闷,“我与你别来不久,难道我的声音听不出了么?……你且猜上一猜。”这张文远听说是一位奴家要他猜猜,就动了迷糊,一曲【渔灯儿】唱出他的心声:“莫不是向坐怀柳下潜身?莫不是过男子户外停轮?莫不是红拂私在越府奔?莫不是仙从少室,访孝廉步陟飞尘?”唱词全出自比兴,文雅得很,但如果意译成现代汉语,不妨借用那首男女对唱的流行情歌——《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男声先唱:“你悄悄地蒙上我的眼睛/要我猜猜你是谁/从mary到sunny和ivory/就是不喊你的名字;”接着是女声的:“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从mary到sunny和ivory/却始终没有我的名字。”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从《活捉》中获得灵感,总之很有这样的意思,门外是阎惜娇,门内是张文远,听到女xìng娇媚的声音叫门,三郎要知道门外是他的哪位MM,究竟是东邻大姐还是西街小妹,猜来猜去始终猜不到阎惜娇的身上。就如同那首流行情歌里,女声忧心地问“我不再是你的唯一?”这疑问阎惜娇同样是有的,只是她不愿意面对,明明听得很真却充耳不闻。

    这是个另类的“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虽然它的女主人公是阎惜娇。张文远本是个寻花问柳的登徒子,阎惜娇却倾心以之。阎惜娇夜探三郎,是因为她既已经为三郎身死,以为三郎也必会生死以报;她渴望与三郎有真正天长地久的感情,为此毅然放弃了看起来更忠厚可靠的宋江;但她可不愿意在奈何桥上等她的情郎,一心只想着既然人间不成眷属,就到yīn间去成就夫妻。她要携张文远的魂魄一起赴yīn曹,了其夙愿。面对阎惜娇的鬼魂,三郎战战兢兢,既为其姿色所迷惑,又惧其鬼魂的身份。一面是阎惜娇回想两人当时偷情,多么缠绵,一面是张文远不敢不顺口敷衍,要对情人表白自己,“我一闻小娘子的凶信,我泪沾襟,好一似膏火生心,苦时时自焚。正捱剩枕残衾,值飞琼降临。聚道是山魈显影,又道是鲲弦泄恨。把一个振耳惊眸,博得个dàng情怡xìng,动魄飞魂。赴高唐,向阳台,雨渥云深,又何异那些时和你鹣鹣影并?”谁知道阎惜娇是当真的,张文远的套话正中她下怀:“何须鹏鸟来相窘?效于飞双双入冥!”你不是说灵魂儿相会也很好吗?那么还等什么,请啊。

    三十年前,我曾经几度听老人们讲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现场看《活捉》表演的感受,提及这出戏的戏眼,说是浑身吓得筛糠似的张三郎,两条鼻涕长达尺余,收放自如,学名叫做“玉箸双垂”,细述起来虽然有点不太雅训,倒也不失为一种绝技,其表演技术之精湛,今天的演员恐怕很难达到。现在仍然保留在舞台上的表演,是阎惜娇一手拎着三郎的衣领,惊惧不已的张文远以矮子步围着她团团打转,那也已经足够精彩。风流的女鬼阎惜娇缠着她的三郎,一声声要与他同生共死,三郎口不应心,一边应付着阎惜娇,顺口说着一些调情的话,一边想着脱身之道。阎惜娇既是女鬼,张文远如何能逃脱她的掌握?这出戏要求两位演员的配合亲密无间,满台飞转的场面,煞是好看,既是高超的技术,同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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