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曹氏面前,泣声道:“嫂子,眼看着又是年关,咱们家今年的生意不好,只能拿出三十万两银子,陆氏把私房全部拿出,眼见着还差五十万两没有着落。二爷眼下将这个家jiāo给我管,就是将他的命jiāo给了陆氏,陆氏凑不足这一百万两银子,二爷就要丢了xìng命!陆氏想来想去,眼下要救二爷,只有陆氏自休一条路可走!”
曹氏定定神,搀起玉菡叹道:“咱们家jiāo不上朝廷要的银子,你自休了又有何用?”
玉菡道:“嫂子,今日要想救二爷,只有卖掉临江的茶山!乔家不能失去临江的茶山,就像当初不能失去包头复字号一样。当年为了救乔家,二爷舍弃了雪瑛表妹,娶回陆氏,因为陆氏能帮乔家渡过难关,重整旗鼓。今天陆氏和陆家再也不能帮二爷了,现在手中有银子且能帮二爷的人是雪瑛表妹。其实,其实当初二爷在北京落难,拿出三百万两银子救了二爷的,也正是雪瑛表妹!今儿陆氏把自己休了,请嫂子做主,替二爷把雪瑛表妹娶回来,乔家今年要缴付给朝廷的银子就有了,临江县的茶山也保住了,二爷和雪瑛表妹这一对有情人,也就终成了眷属!嫂子,你想一想,陆氏做了这么件小事,不但救了乔家,救了二爷的命,还成全了雪瑛表妹和二爷的姻缘,彻底了断了乔家和雪瑛表妹的这一段怨仇,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仇人,天天盯着二爷,把二爷送进监牢,这有什么不好?我为什么不该这样做?”
曹氏吃了一惊:“妹妹,难道说把致庸送进朝廷的天牢里的人竟是雪瑛?”
玉菡连忙摆手:“不不,嫂子,不是雪瑛表妹,不是她,我只是顺嘴这么一说,我当初是怀疑过她,可我们没有凭据。再说了嫂子,哪怕真是雪瑛表妹,我也不怪她,她是得不到二爷,由情生爱,由爱转恨才这么做的,可她归根结底还是出银子救了二爷呀。”
曹氏心中有点明白过来,于是不再追问,只猛地上前抱住玉菡落泪道:“妹妹,你只为这个家想,只为致庸和别人想,怎么不为自个儿想想呢?你离开了这个家,能到哪里去?你的后半生怎么办?”
一说到这里,玉菡反而愈发镇定和坚强了,她拭拭眼泪:“嫂子,陆家虽说败了,可我爹还给我留下一座老宅。我想无论是嫂子,还是二爷,都不至于会让陆氏衣食无着。嫂子,陆氏的决心已定,嫂子留下陆氏的休书,回头告诉二爷,他就是去请我,我也再不会回来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打发媒人,把雪瑛表妹娶进乔家!”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翠儿一头扑进来,跪倒在地,哭道:“大太太,刚才二太太的话我都听见了。二太太一定要离开乔家,翠儿一个下人也挡不住,可是二太太就这么走,也太可怜了,二太太身边没一个人使唤,大太太,求您开恩,让翠儿跟二太太一起去吧!”
玉菡一把将翠儿抱起,哭道:“好翠儿,难为你的一片好心!”
曹氏落泪道:“可是妹妹,你就是狠心舍下我,舍下二弟,可你舍得下自个儿的孩子们吗?他们可还都小哇!”玉
菡泪水滚滚而下:“嫂子,景岱、景仪没有了我,可他们还有自个的爹,有先生教书,还有嫂子照顾他们。可若是乔家没有了二爷,也就没有了乔家,孩子们就苦了!他们会长大的,到了懂事的时候,就不会恨我了!”
话虽这么说,可三个人心中都难过,当下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半晌,曹氏拭泪,整衣起身,对着玉菡跪拜下去,道:“妹妹,你若真下定决心这么做,我也不再阻拦。可我要替乔家的祖宗,对你行一次大礼。妹妹,是乔家祖上有德,修来了你这样大仁大义大贤大德的媳fù!”
玉菡收拾停当后,终于趁致庸去田间的时候,和翠儿及铁信石一起离开了乔家大院。
马车走动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