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人都没有了……”
胡管家看看她,心中泛起一降冷悯,道:“太太要是心里闷,我叫赵妈过来就是了。”
他虽嘴里这么说,可想了想,还是没有马上走。
雪瑛出了一会神,问道:“翠儿的嫁妆都打点好了吗?”
一听这话,胡管家有点兴奋地一拍腿:“照太太的吩咐,都打点好了,哎太太,不是我夸你,只有咱们何家,才会这么陪送一个丫头!”
雪瑛听了这个话,也不接口,却自顾自又发起呆来。
胡管家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忍不住后悔,实在不该留下来陪这古怪的太太。
刚要开口告辞,却听雪瑛幽幽地凄凉地说道:“胡管家,你知道吗?小时候翠儿唱歌可好听了,就是因为她的嗓音好,唱歌像个百灵鸟那样动听,我爹才将她买来服侍我。那时还是孩子的我夜里睡不着,她就趴在我枕头边上对着我的耳朵唱歌,什么《走西口》呀,什么《站在高山嘹哥哥》啊,她都会唱呢。”
胡管家吓了一跳,还没接口,雪瑛已自顾自轻轻哼唱起来:“青天蓝天紫格英英的天,站在那个高山嘹哥哥。十里里山路九道道弯,嘹哥哥嘹得我眼发酸……三人那同行你走在当中,我有心叫哥哥喊不出声,喊不出声……”
她的声音凄凉轻飘,杂着一种极其压抑的痛苦与疯狂。
胡管家心中发慌,眼睛不时瞄一瞄她手中的yào包,突然开口道:“是呀,太太和翠儿,说是主仆,其实情同姐妹,要是哪一天翠儿不能唱歌了,太太心里一定难过。”
雪瑛心中一震,压着嗓子沉声道:“天不早了,你去吧!”说着她转身就走了。
胡管家眼见着雪瑛如鬼魂般独自走远,忍不住向前追了两步,却又颓然地停下了,呆呆地站了半晌,才低着头也慢慢走开了。
翠儿出嫁那日,颇见排场,引得众仆人连连唏嘘,又是羡慕,又是感慨。当翠儿一身嫁衣被赵妈搀出的时候,不禁泪水涟涟。
只见雪瑛端坐在堂上,木着一张脸,正呆呆地出神。胡管家看了看,赶紧在一旁道:“翠姑娘大喜,太太受翠姑娘拜辞之礼。”
雪瑛仍旧出神。屋内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有点慌乱起来,翠儿心中难过,使劲咬住嘴唇才不至于哭出声来。胡管家暗暗叹气,提高声音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雪瑛好似如梦方醒,冲翠儿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丝难得的笑容。翠儿心中对她又是感激,又是怜悯,两人多年相依相伴,今日一旦分别,更是让她心如刀绞。她流泪跪下,向雪瑛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赵妈将她搀起,又听胡管家长声道:“太太大喜,翠姑娘向太太辞行。”
雪瑛点点头,忽然轻飘飘道:“照着老辈的规矩,谁家有女孩子出门,当家人都要送上一碗送亲的茶。兰儿,把茶端上来吧!”
她话音一落,就见兰儿从后房端出一碗茶来。
雪瑛接过茶碗,递给翠儿,哑声道:“翠儿,好妹妹,佛家讲因缘际会。我们主仆一场,也是一时的因缘,却不是一生的因缘。有人已把我的一生误了,我不能再误了你。喝了我这碗茶,你就上轿走吧!”
翠儿刚要接,忽见胡管家一脸惊骇,上前一步,想要拦,手却抬不起来。
翠儿看看雪瑛,又看看胡管家,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但她凄然一笑,仍旧接过茶碗,道:“太太,翠儿要出嫁了,不能再侍奉太太,翠儿只求太太善待自己,好好过以后的日子,翠儿会天天在心里替太太向菩萨祷告的。”
赵妈已经瞧出一些端倪,上前一步要阻拦,却见翠儿已将碗里的茶快快地一饮而尽了。
胡管家当下忍不住红了眼圈。
翠儿又跪下磕了三个头,还未起身,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