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都是熟人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崔鸣九赶紧道:“大人,小人就直说了。我们东家这次让我专程来到京城,是想请教大人一个消息的真假……”
王显看看他,当下拉长声调道:“什么消息?”
崔鸣九察言观色地将椅子向前挪挪,道:“最近包头和京城的晋商都在私下传说,西北的准噶尔部又在蠢蠢yù动,朝廷正准备发兵征讨,有这事吗?”
王显微微一笑,站起来不咸不淡道:“噢,你问这事呀,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流言!流言!回去告诉邱东家,这事绝对是流言,不可信!”
崔鸣九如释重负:“是吗,这下就好了!谢谢王大人!多谢,多谢!”
王显哼了一声,又道:“不过嘛,有些事情也说不准。现今南方有长毛作乱,边境上英、法、俄诸国对我虎视眈眈,皇上对西北这一块也不敢大意呀。”
崔鸣九闻言大吃一惊,赶紧问道:“怎么,大人是不是说,朝廷也有可能发兵?”
王显打着官腔道:“我就是大臣中间主张早日发兵、防患于未然的一个。只要发现准噶尔部有风吹草动,就得先下手,免得星星之火闹成燎原之势。像今天的长毛之乱,如果当初南方各省的督抚能够审时度势,将洪秀全等人剪除于未萌之际,也不会出这么大乱子!”
崔鸣九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追问道:“王大人,照您这么一说,即使朝廷近日没有发兵攻打准噶尔部的打算,也不能保证皇上就不会随时下令发兵,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显点点头,官腔更重:“你这么想就对了。我知道你们生意人,都想做朝廷的粮草生意。好了,就到这儿吧,我还有公事要办。管家,送客!”
说着他转身走出,崔鸣九一头雾水地站着。
那边管家走进来道:“崔掌柜,请吧。”
“哎,哎。”崔鸣九一惊,尴尬地随他离去了。
当夜,二掌柜到了京城达盛昌分号。两人与分号的贺掌柜一起分析,可都越来越糊涂。担心邱东家着急,只得连夜返回包头,由邱天骏定夺。
他们一路星夜兼程,直奔包头,路上几乎没有休息,二掌柜最后几天在路上染了风寒,崔鸣九只得自己先赶了回来。当他赶回达盛昌时已是后半夜。
邱天骏早已躺下,但一直清醒地睁着眼,闻报霍然而起。
崔鸣九进屋来不及寒喧,忙道:“东家,京城晋商中早在盛传朝廷将要出兵攻打准噶尔部的消息!”
邱天骏皱眉道:“当真?王显王大人那儿去了吗?”
崔鸣九道:“去了,可他却说朝廷近期没有发兵攻打准噶尔部的打算。”
邱天骏沉思道:“话是王大人亲口对你说的?”
崔鸣九道:“不过王大人还有话呢。”
邱天骏心中又是一惊,赶紧问什么话。
崔鸣九道:“王大人说,朝廷近期没有发兵的意思,可是皇上对准噶尔部并不放心,他和几位军机大人都在鼓动皇上及早发兵!”
邱天骏闻言不觉神色大变,差一点跌倒下去。
崔鸣九急上前扶住他道:“东家,您怎么了?”
邱天骏好容易才坐下,慢慢抬头,痛心道:“错了!我们都错了!朝廷发兵攻打准噶尔部,乃是军机大事,非同小可。兵法上讲yù擒故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此重大的消息,王大人怎么能轻易透露给我等商人。万一准噶尔部提前知道了消息,有了准备,不就坏了朝廷大事?王大人能告诉你朝廷有可能发兵,就是把什么都告诉我们了!”说着他猛地站起,大声道:“告诉各店,明日起大举收购高梁和马草,不计贵贱!”
崔鸣九到底有点犹豫:“东家,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