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着穿好蓝紫色芙蓉纹银丝长袍,对镜整理着衣衫腰带,永璋想起自己之前在酒楼时候忘记的是什么了。
说起来也是个巧合,他有一次迷路迷到暗巷去,正好捡到了个被赌场小厮从后门扔出来的落魄男子,虽然狼狈落魄,虽然自我封闭,可眼睛里那狼xìng的倔强坚韧和灰烬里摇曳的火焰没有被湮没,就像是有一个更加出色的“他”被封锁在心底。
让永璋十分好奇,也十分期待,如果把那个“他”释放出来,这个男人会达到怎样的成就呢。
脚步停在趴在地上紧握着拳头内心jiāo战的男人跟前,永璋蹲下了身,修长纤细的手指弯曲,挑起他的下巴,近距离的观察让永璋更是欢喜也更是期待。
拿着柔软的纯棉手帕,永璋细细擦去他脸上的灰尘污迹,亲手为他梳好头发,摘下腰间一枚玉佩的络子系在他发辫上,然后,对上了他充满难以置信目光的眼睛。
“‘你’能做到更好的。让我看看,真正的你,可以绽放出怎样的光彩吧。”永璋解下了钱袋放在他手里,转身离开,蓝紫色银丝芙蓉纹长袍不染一丝尘埃。
“你,你叫什么名字!”后头传来男人沙哑激动的声音。
永璋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脸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展云翔!总有一天,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离开的脚步顿了一顿,永璋不带任何留恋地走出了小巷,消失在男人的视线中。
永璋还是低估了这个叫展云翔的男人的能力。
展云翔,皇商展家的庶次子,京城有名的展夜枭,八面玲珑跟不少地头蛇实权官jiāo好,为了敛财可以不择手段,甚至连他的哥哥,展家嫡长子展云飞都直言他赚的钱全是黑的!因为向一个欠债不还的秀才追讨拖欠多年的银子不成放火烧屋,被不少酸儒文人口诛笔伐骂得一文不值,最后因为那家秀才女儿的复仇,惨败给商业敌人,连妻子都疑似跟展云飞不清不楚,腹中被他打掉的胎儿父不详,四面楚歌之下他一时想不开甚至无法面对自己只能终日流连在赌馆。
只是,谁又知道他心中的苦呢?四年前嫡长子展云飞离家出走后由于展老爷心中悲苦疏忽给了些无耻小人机会,瓜分了不少展家的贡品份例,让展老爷不得不把还在江南苦读准备考功名的展云翔叫回京城打理家业。
皇商展家外表看似风光,其实早已朽败其中,若不是他这些年苦苦支撑疯狂敛财结jiāo官员不惜担上夜枭的外号,展家连那皇商的名头都保不住。那萧家秀才欠的也不是小数目了,前几年就是各种借口借了总数高达一万两的银子,这几年就是各种借口延缓推迟还债时间。偏偏展家屋漏逢夜雨,嫡长子展云飞回来接手家业了没几天就把商业机密不小心透露给了商业对手,使得本应按时到达的货物没有到达,资金瞬间出现大漏洞!正是需要一笔银子填补的时候,展老爷死守着棺材本和展云飞的聘礼不放,他除了强硬收债还能怎样。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为了展家辛苦奔波打点时候,他的哥哥就在背后捅了他一刀,父亲,嫡母,妻子,京城展家的所有人都以他为耻。他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终于心灰意冷,也终于看明白了,自从年幼时母亲病逝之后,京城展家就不是他的家,在父亲的眼里他只是一件工具,考取功名帮扶家里的工具,为嫡长子守住家业的工具。
他自暴自弃也自甘堕落了,直到那一天,因为身无分文被赌场认出来,万念俱灰倒在暗巷的时候,遇到了那个人,谪仙一般把他从泥潭里拉起,带着魔xìng和蛊惑的话语点燃了他心底的火焰,释放了他被所谓的“家”迷惑住封锁住的真正自我。
很快我就会回到京城,然后,那时候请告知我,你的名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