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仿若新鲜的藕臂。
“嗯……”
软懦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掩盖在了丝被之下,季重莲心里松了口气,一把撩开了丝被,只见着一个扎着总角的小男孩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地在床榻上坐直了。
“姐!”
季崇宇看见了季重莲,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忙不迭地从床角爬了过来,一把扑在季重莲的怀里,低声抽泣道:“我梦见母亲走了,姐姐也走了,以后就没有人疼我了,呜呜……”
“宇哥儿!”
季重莲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细长的双臂不自觉地展了开来将小小的人儿抱住,那种亲人血脉相浓的感觉根本已经不用言说便化作一丝酸楚充盈在鼻间,让她不由自主地落下了泪来。
怀中的人儿不过五岁,却没有一般孩子的白胖模样,瘦弱得就像她当年住在病房隔壁的那个小女孩,一把细骨嶙峋,看着便让人心疼。
季家的孩子不该是这种模样啊!
季家人世代为官,也算是丹阳的名门望族,季老太爷进士出身,兢兢业业一路攀爬至翰林院,如今是朝中再清贵不过的翰林学士。
按理说这样的门第最重名声,就算老太爷老夫人再溺爱四老爷季明宣,也断断容不下这等宠妾灭妻之事!
是的,宠妾灭妻,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气愤与不耻!
整个季府的人都揣着明白当糊涂,四老爷季明宣如今的妾氏柳姨娘才是当年他青梅竹马定了亲的未婚妻,可天有不测风云,柳大人获罪全家流放。
到了这个地步,这门亲事原本就应该这样不了了之,季家甚至已经为季明宣另订下了一门当户对的姻缘。
可季明宣偏偏就上演了这一出痴情不改的戏码,不惜千里寻佳人,在得知柳姨娘被卖为官奴时,又花重金买了回来,但季家人却不容许柳姨娘这获罪之身再担正妻之名,只得退而求其次做了妾。
沈氏被大红喜轿抬进季府之时,在外的柳姨娘却与季明宣却成就了洞房花烛夜,新人入门不过才三天的光景,这妾氏也被抬进了门来。
若不是季老夫人明白地说了一点,这妾室的孩子绝对不能生在正妻之前,季明宣是绝对不会碰沈氏一根汗毛的。
直到沈氏怀孕之后,季明宣便夜夜宿在柳姨娘屋中。
沈氏从此郁郁寡欢,第一个女儿出世没多久便夭折了,那是季府按着辈份排的四姑娘。
更为讽刺的是,之后沈氏虽然再育,可生下的一对儿女竟然与柳姨娘的子女仅仅只差着月份,就像是掐指算过一般。
季重莲生在六月,季紫薇随即便在八月降生,而季崇宇生在二月,同年三月季崇天便也顺利出世。
所以季府的人都知道,四房的五姑娘与六姑娘一般大小,四少爷与五少爷更是同年出生,所大的不过是月份罢了,却足以看出当时的季明宣对柳姨娘有多疼爱,几乎是在正妻完成了生儿育女之责后,柳姨娘便独占了四房的专宠,一时之间风头无两羡煞旁人。
沈氏却是生来软弱,不争不夺,却也将苦楚闷在了心里,积久成郁,终成不治。
也许沈氏这样离开反倒是轻松了,不用再面对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用每每看着柳姨娘得意嘲讽的笑便心如刀戳,明明白白地提醒着她是占了别人的丈夫,享了别人的福气。
站在旁人的立场,季重莲可以明白甚至体谅沈氏的苦,但作为她的女儿,却是不能认同亦不能原谅她这份懦弱的xìng子,毕竟,她还有一对儿女,稚子何辜?
沈氏难道没有想过,若是她离开了,七岁的女儿与五岁的儿子将来能依仗谁?
父亲不疼不爱,姨娘专权跋扈,就连老太爷老夫人也因着沈氏那懦弱的xìng子而不大喜欢她生养的一双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