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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朝华努力想听清楚韩琅文说得每一个字,可声音在耳边渐渐不清,视线也慢慢变得模糊,之前几乎被她遗忘的伤口此刻却一阵阵抽痛,提醒着谢朝华……

    身体沉重的连一根手指都无法举起,胸口有如火灼般的疼痛……眼皮好重,摇摇yù坠,耳边似乎有人在呼喊,但她已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啊……醒了醒了终于醒了菩萨保佑姑娘……你听得见我吗?你看看我,别又闭上眼睛……”是翠儿的声音,叫到后来成了哽咽。

    谢朝华睁开眼,“翠儿……”轻喘着,发觉说话有些累,她伤得有如此严重?可当时怎么竟不觉得呢?

    翠儿握住谢朝华的手,“姑娘你已经昏迷了十天了。”她边说眼睛又红了起来,眼泪滴在谢朝华的手上,很热。

    谢朝华看着她,勉强笑了笑,说:“我不是醒过来了吗?我大概只是有些累了,想多睡会儿。”

    “姑娘可知道你的伤有多重”翠儿气道,可说得好轻,像是怕惊吓到谢朝华。

    谢朝华眨眨有些干涩的眼,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问:“京都那里可有消息过来?”

    “嗯,说是让姑娘好好养伤。”翠儿压低声音,小声说,“姑娘你不知道,中山王薨了。”

    谢朝华一震,忙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具体日子不知道,不过还是在围城的时候,那时候消息不通,所以待在溪州城里也没听说。”

    谢朝华突然问:“今儿什么日子?”

    “九月初十了。”

    九月初十了啊……

    谢朝华这伤在溪州足足养了一个月,而谢焕因为公务的关系只得先回了建水。

    朝廷下旨嘉赏溪州守城有功,只是太守殉国,当日守城的官兵也几乎所剩无几,这番论功行赏在谢朝华的眼里未免觉得有些可悲可笑。

    而韩琅文照说功劳最大,可不知何故,旨意中却是只字未提,别说封官了,连分毫奖赏都没得。

    这一个月里,谢朝华虽然寄住在韩府,可却未曾见到过韩琅文,只知他忙着帮城中百姓重建及加固城墙。

    而十八岁的肖睿世袭了中山王位。

    伤口终于结了痂,然后蜕皮,又长出新嫩的皮肤来。谢朝华每每看见这个伤口,都会想,这道伤口可以恢复如初吗?

    看着窗外,谢朝华的手里却紧紧拽着一张纸条,许久没有动过一动……

    韩琅文无意识地在小径上走着,想着修筑城墙的事情,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走到了后院,眼前的景色有些陌生,此处他鲜少来。

    十月的风吹在身上已带着寒意,天色有些暗了,韩琅文正待往回走,却突然闻到一股青烟的味道,循着烟飘过来的方向看去,花草树丛后隐约有个人影。

    他走过去,脚下踩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许是被那人听见了,就见他匆忙弯腰拿了什么东西就要走人。韩琅文一个箭步上去,嘴里道:“什么人?”

    对方停下来,却不说话,穿过树丛依稀可辨那人身材窈窕,竟是个女子,心中一动,冷冷地开口道:“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就听一声轻叹,“韩先生,是我。”那女子回过身,是谢朝华。

    韩琅文分开树丛走过去,“小姐大病初愈,怎么独自一人在此?”他一边问,眼角却看见地上有个香炉,里面chā着三支香,正冒着袅袅的青烟。

    他疑惑地看向谢朝华,只见她素服白衣,手里抱着一样东西,仔细辨认竟像是一块牌位,心中大惊,怔怔地看着谢朝华,不由自主伸手指着她怀里的东西,“这……这是……”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谢朝华无语,将那牌位默默放在香炉之前,韩琅文看过去“郗道函”让他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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