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陈顺伟说:“就你娃实诚,莽子就喜欢你这种人。我说你连人也敢捅,干活倒这么实诚!”
卢峰尴尬地笑了笑,跑过去把塔吊上吊过来的钢筋扶着放落地,又继续干活了。
他上高三那年,为了替一个朋友打抱不平,被叫去站场子,结果两伙人打起来,他发狠捅了人,结果对方家里颇有些关系能耐,卢峰和一干打架的人,都遭了秧。他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去年才从里面出来,即使出来了,回去读书是不可能了,只能出来找活干养家。他家里还有一个病弱的老妈,还有一个在上高中的妹妹,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再说因为他坐牢的事,他爸为了让他出来到处找关系把家里钱花光了,最后甚至因为心力jiāo瘁和劳累太过尿血死在了工地上,他心里愧疚得很,只想多挣些钱让老妈和妹妹的生活好点。
雪越下越大了,有些人不想干了,想回公棚去休息,管工地的是莽子的大舅子老胡,他不让大家回去休息,大声嚷嚷着:“这他妈哪里是雪,根本就是头皮屑,大家赶紧干活了,不然年前哪里能好啊。再说,今天上头的大老板说了要过来视察的,要是人来了,工地上空着,还拿什么钱啊!”
有人叫骂:“你他妈的头皮屑有这么大啊!这么冷,狗屁大老板会来视察。”
但不管他们怎么嚷,怎么造反,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后还是该干嘛干嘛。
卢峰一直弯着腰,腰酸得厉害,不得不站起身来休息一会儿,站在十四层楼房的边沿,下面不远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
这里是近市中心,周围全是高楼商厦——彻夜不停的霓虹,进进出出的豪车,妆容精致的女人,穿戴整齐的精英白领,卢峰也只是看着而已,因为一直在做工,每天都穿着脏兮兮的工服,工棚里洗澡洗衣服都不是特别方便,所以他即使很想进那些商场里看看,给老妈和妹妹买点过年的衣服,也总因为形容不整而没进去过。
这座城市里的雪是稀罕的,此时有很多人正在大街上拿着手机拍照,欢呼声一声接着一声,带着欢喜。
卢峰也很欢喜,因为只有这最后两层楼,盖完他就可以回老家过年了。老家的雪年年都会积起一层,是很好看的。
他正准备继续干活,就看到有几辆车开进了工地大门,车停到了工棚前面的空地上,好些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正在这时,老胡也叫了起来,说:“大老板真的来了,别偷懒啊,别偷懒!”
卢峰继续看着楼下,那行人在楼下看了看后,并没有去坐升降机,而是从留出的大门处进了建筑。
老胡看到卢峰还在打晃,便骂道:“小卢,你他妈偷什么懒!”
卢峰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话,继续干活。
老胡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心里更加不爽,专门走过来骂他:“哟,你小子以为自己读过几天书,总是这副傲上天的样子啊,要不是莽子收留你,就凭你坐过牢,能找到什么事干!只能去当你的二流子。”
给他们工地上煮饭的大婶家的女儿前阵子来工地上看她妈,她妈正好跟着去拉菜去了,老胡便把人小妹妹往他那个单间工棚里带,这能有什么好事。卢峰看到了,赶紧跑过去坏了他的好事,从此就被他记恨上了,不过卢峰也没太在意,反正这个工地不行还有别的地方,再说,老胡是什么德xìng,工地上谁人不晓得吗。
老胡看他一直一副闷葫芦状态,拳头打在棉花上,就更是生气,不过他的手机这时候响了,他赶紧接听了起来,一边接一边往另一边跑去,把卢峰的事撂到了一边。
过来看工期的老板一层层爬楼检查到了楼顶,他们到顶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之后了。
卢峰看到对方一群人都衣冠楚楚,大部分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