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是女人的天下——这句话当真是没错的。
小小的一方后院包含了一个女人的事业、家庭,终身圈在后院的她们,投入了毕生的心力——这能不厉害么?这能让人小看么?
两声我儿,两字减寿。
如果不是苏兰一个外来人,见宋杨氏口口声声心疼宋二郎、宋三郎,却甚少去看他们;她又在厨房外听到宋杨氏和大嘴巴王李婶的话。
否则光凭宋家散尽的家财、以及宋杨氏的话,她也不会怀疑宋杨氏对宋二郎、宋三郎两兄弟的真情。她只会尊敬、爱戴、佩服她。
画皮画骨,难画心。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男人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一个女人的一切——这都是封建统治的男人们教的。所以就算不爱,但也很难,对占了自己丈夫一半的另一个女人的孩子真心真意。
但是……苏兰不管宋杨氏藏了多少私心、当家的时候赞了多少私银,只要分家以后,别把爪子伸到她身上就行。
“娘你且莫这么说,你这么说……让……让让……让我和三郎如何自处……”
宋杨氏抱着宋大郎、宋二郎嚎啕着哭出声来,“只要你们兄弟无病无灾,我这条老命又算得了什么……”
又是一阵劝声后,宋杨氏才收了哭声。由两兄弟搀扶到堂屋主位坐好。
这时,一直无声木偶的宋小妹,到了茶水给宋二郎,她脸上扬着笑,“二哥,你跟我们说说今天你和大哥去镇里的情形吧……”
苏兰站在旁边反shèxìng的打了个寒颤。这笑得也太高兴了。
“是这样……”宋二郎事无巨细的一一道来。说到妙手堂的黄大夫确诊他身体痊愈的时候,宋杨氏又要抹眼泪。
宋小妹娇笑的依在宋杨氏的身上,“娘请莫哭了,这是高兴的事儿呢,大夫可是说二哥的身体比头牛还壮呢……”
“我这是喜极而泣喜极而泣……”
苏兰内心也是高兴。宋二郎好了,她大大松了一口气,面对分家以后的生活也更有信心。
苏兰是一丝不会怀疑宋杨氏看到宋二郎好了,突然不分家之类的,毕竟还有一个病篓子宋三郎在哪里呢,如是在分家之前宋三郎大好了,那才会让苏兰苦恼。
宋二郎见屋内一团和气,就站起来向宋杨氏告了罪,“娘,儿子大好又已娶妻,是以请娘主持分家之事……”
“荒唐。”宋杨氏一愣,然后大怒,手拍在茶几上:“我还在呢……”
“娘。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宋二郎对宋大郎那夜讲的那些,都是宋三郎对他说的,他本不善言辞,又面对大怒的宋杨氏,也知晓光是自己一个人请求,必不能得。
宋二郎看向坐在左上方第一位的宋大郎,宋大郎与他四目相对,他握紧了拳头,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跪在宋杨氏的面前,“儿子不孝,没有管教好李氏……”
宋二郎也连忙跪下,“大哥谦让,弟弟却不敢如是说。大嫂并无错,她为咱们宋家尽心尽力、生儿育女……”
宋二郎跪了,苏兰站着就太显眼了,忙不迭也跟着跪下。
宋大郎、宋二郎额头同时磕在地上,道:“请娘主持儿子们分家,家虽分,但兄弟之情亦在……”
堂屋一室的寂静,连院子里的知了都哑了嗓子。
良久以后,宋杨氏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兄弟快些起来吧,娘老了,只要你们过得好,都随你们的意……”
今天是宋二郎确诊大好的大喜日子。宋大郎便买了几样吃食回来,全当庆祝。
烧鸡、卤ròu、鱼……还有一坛酒。
苏兰烧了几小菜,先将饭摆到堂屋,再将半只烧鸡、半斤卤ròu、两条红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