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5章
双足终于踏上熟悉的陆地,心里好一阵的感慨,有七年了吧,我离开这里,这里有与自己说一样话的同胞,我们同样的做事同样的吃喝同样的拥有希望同样的被生活所重压,这也算是我的故乡了吧,当我以前的那个故乡回不去时。
细看来岸边的一切事物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然忙碌而有着既定的规律,我也是规律中的一员而已。
汪老爷与李长贵要去联系卖货的事,毕竟千里出洋九死一生的只为财,他们的胜利就在眼前了,而我的呢?
捧着雷鹏的骨灰,我喃喃地轻声说:“爹,我们回来了,我们总算是回来了。”他的魂魄是跟着我们回来了的吗?我不知道。
汪老爷是个很好的人,他将我这几年的工钱尽数算给了我,还有带出去的货物的钱,带回来的货他则以一个合理的估价也帮我收了,他知道我要到梦泽国的樵坪乡去,为雷鹏下葬,因此他连雷鹏的工钱和别的什么钱都一起的算了给我。
除此之外,那个无名岛上的黑人还给了许多的黄金,海船上的人都认为这是给雷鹏的抚恤金,任何人都没对这笔钱有所置喙,金子虽然可爱,但毕竟没让人晃瞎了眼睛,这世上的人心毕竟还是向善的,何况没有雷鹏的话也许我们这一大海船的人都得葬身异域,成为异乡的鬼了。
若男舍不得我走,要哭不哭地红了眼圈,此时的她已经是个明媚的小美人了,大眼睛明亮灵活,小脸蛋红润圆活,因为在海上的日子久了,只是肤色有些偏黑,不过这也无损于她的美貌。
“会再见的。”我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一个人上路,餐风露宿非止一日,我到了樵坪乡,正是清明时分,记得以前学过杜牧的那首脍炎人口的绝句“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yù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我不想知道酒家在何处,虽说一路上杏花倒是看了不少,不过这春雨总是飘飘洒洒地若柳絮若飞絮一样轻飘飘地洒落,绵长绵长地下着,让我这路上的行人很是讨厌,都知道春雨贵如油,不过对于行路它却是一大困扰。
路上湿沾沾的,泥污了我的鞋,好不容易找到了雷鹏家人的坟莹已是一天中半下午时分了。
我请了附近的一些人帮忙施工,找石匠打墓碑,找人重新的看风水挖墓穴,原本只是想将几个坟重新的修一修,再给义父义母合莹。
很简单的一件事嘛,没想到一时间倒成了当地一件大事了,有好些人跑来找我要活干,这倒让我有些的哭笑不得。
原来对于当时一般的人家而言,修坟莹这样的事可不能说是小事了,想不到连动动土,都需要看好时辰,不然的话对子孙后代是有防碍的,让看风水的道士说得有眉有眼的,我也就只好由得他这个懂行的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反正我也不赶时间。
我可不想因我的草率就害了我还不认识的义兄义姐们。
这一耽搁就是好些天,这天半夜时分我在投宿的客栈的床上,突然惊醒。
一柄泛着寒光的刀明晃晃地架在我细瘦的脖子上,那刀上闪烁的寒意更混着春天的寒气,让我的脖子迅快地起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还向脖子下泛滥而去。
屋子里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都蒙着面,利索的夜行服,看到我睁开眼睛,他们不说话只是打量我,我也不说话,打量着他们。
谋定而后动,是我的哲学。
是国师的人吗?我想不会吧,那国师夫人应该已经早死了吧,此刻只怕连骨头都朽坏成泥了吧?如果只是为了泄愤来抓我?也太无聊了一点吧,我也是人,当生命受到威胁着逃跑也只是我的本能而已。
是赵擎天的人?为了一点点面子因素,一连这么些年的锲而不舍,这也太太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