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直接叫我磨盘子,就这么一直叫下来了,我今年整三十,你也不用叫哥,也叫我一声磨盘子就行!”
吕天松笑道:“我今年二十七,比你小三岁,理应喊你一声哥,既然大伙都叫你五哥,我也跟着喊一声,咱们算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没准哪天咱们兄弟一块去打鬼子呢!”
磨盘子让吕天松几句话说的心里暖烘烘的,笑道:“好,既然你喊我一声五哥,我也拿你当自家兄弟,你放心,你爹便是我爹,无论如何我也要帮你把老人家救回来!”
“呵呵,五哥果然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不过他老人家你就不用cāo心,我自然有办法救他,你该有你自己的打算,难不成养好伤还回黑龙山当土匪么?”
磨盘子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从山上下来这一路上我已经想明白了,黑龙山我已经再难回去,一来鬼精子不会放过我,二来我也不想跟着他们去当卖国贼、狗汉jiān,若不是大当家的也有杀我的意思,我是绝不会离开这黑龙山的,如今连大哥也怀疑我,我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五哥,我看你对大当家的感情比任何人都亲,不知……”
磨盘子鼻子一酸,道:“十年前,我刚二十岁的时候,我们家唯一的一块地被当地的土财主给霸占了去,我跟着我爹去跟财主理论,不想那地主老财将我爹活活打死在地头,我也被他们打成重伤绑在了猪圈里,地主老财要我娘拿一百大洋来赎我,我娘上哪去弄那么多钱,无奈之下只能跪在老财主家门口,求他们开恩饶了我。谁想那老财主竟然是个畜生,命令家里的那些爪牙和恶狗对我娘百般凌辱,我娘一时想不开一头撞死在了财主家门前的石狮子上!老财主不但不罢手,还埋怨我娘弄脏了他家门前的石狮子,在我的脖子上栓上绳子,像畜生一样拉到门前,非要我将我娘的血一点一点擦拭干净才肯罢休。我那时已是奄奄一息,毫无反抗的力气,只好躺在我娘的尸体边上……”磨盘子说到这里,眼里闪出泪花,众人也跟着他唏嘘不已。
吕天松早已经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嘣咯嘣乱响。
磨盘子缓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就在那躺了一天,任凭那老财主怎么抽打和谩骂,就跟死尸一样动也不动,当时我就暗自对天发誓,若是谁能替我报此仇,我磨盘子给他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巧的是,当天夜里,黑龙山的土匪下山抢劫,盯上了老财主一家,震三山见我躺在地上,浑身是伤,旁边还有一具尸体,便向我问明了事情的原委,我央求他替我报仇,并对天发誓,若他震三山不负我,我此生绝不负他,愿意跟着他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也许是那份诚意打动了他,也许是那份凄惨令他动容,他命令手下将老财主一家全部杀死,一把火烧了他的房子,带我回了黑龙山。从那以后我便死心塌地跟着他,报答他,这么多年来,只要他让我办的事,我都毫不犹豫的替他去办,无论杀人还是抓人,我从没想过对错,我只知道,我的命是他给的,我爹娘的仇是他替我报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还债,除非我死了!若不是老太监和金箭的出现,我想我都会永远跟在大当家的身后,哪怕他去当汉jiān,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
大家一片安静,似乎都沉浸在磨盘子凄惨的身世当中,吕天松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对磨盘子有了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亲人,那也是一场从天而降的灾难,吞噬了他的亲人,焚烧了他的家乡,然而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尚且不知道仇人是谁,和磨盘子比起来,自己不是更加可怜的人么?
磨盘子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一般,叹道:“我自己也清楚,这十年来,也有无数无辜的xìng命死在了我的手里,我也曾在夜半十分反省过,自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