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神色,这般脆弱的表示显而易见是在苦恼着什么。也许并不是我能猜度出他的心思,而是他越来越让我望尽深潭底的色彩。
“果然是平萱最了解朕。”他松开抱住我的双手,转身坐到椅上,接过迎福送上的茶水。
早前进贡的新茶,我尤其喜欢,白净的水中只有几叶绿色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一如它的味道,淡淡地却唇齿留香。
“杜开巍上表了,奏请立皇长子昱泓为皇太子。”
我不以为然:“陛下膝下只有皇长子,立他为太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闻言,手中一滞,微微停顿后才将茶重新放在唇边,话语间没有一丝温度:“平萱真这么想?”
他目光落在我的腹部,我知他这般问法的真正含义,但他并不明白我。我从来不想这个孩子被卷入纷争,我只愿他能找到一个心爱的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自在逍遥、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世。
我微微笑着,却不答。
“但朕不这么想,朕还正方盛年,况且平萱你现在又身怀有孕,朕从前一直都辜负你,朕希望不要辜负我们的孩子,朕想给最好的留给我们的孩子……”
什么?我猛然抬头,他的意思是……将皇位留给我腹中的孩子吗?
面对我的疑惑,他肯定地点点头。“平萱,如果是位皇子,朕会封他为太子,如果是位公主,朕会封她为皇太女。”
“可我并不需要……”我缓慢地摇摇头,手抚上腹部,似乎感受肚中孩儿的不安。他会和我想的一样吧,并不想独自站在高高的地方,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难道平萱不相信朕的真心吗?”
他眼中的雾色更重,似乎在因为我的不信任而难过。我并非是不信任他,而是我与我的孩子并不需要这份权利。
“我并非是不信任你,而是……我想他只要能平安地活下去,不需要其他的权利,和心爱的人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就好。鈭谦,你可明白?”
“平安地活下去……”他长长地叹来了口气,背对着我,月光下的身影细长而充满哀伤。“十万大军就在城外,若是朕不立昱泓为太子,怕是朕不但保不住你们母子,就连朕也不知道还能看几日的日出……”
事情竟然有这么严重?杜开巍莫非是准备*宫?
他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仿佛随时就会随着这月光消失不见一般,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杜开巍难道敢弑君?”
他淡然地笑笑:“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他赢了,也许日后的史书上被称为暴君的是朕,不是他弑君。”
“那要怎么做?杜贵妃呢?难道她会眼睁睁地让自己成为寡fù吗?”
“平萱,难道你此时还不明白,朕死了,昱泓即位,杜之薇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了。”
不会的,我不要才得到鈭谦对我的心,对我的呵护,我眷念他偶尔只对我绽放的微笑,眷念他的手指留在我肌肤上的温热,想念他深潭般的双眼,那般傲然而立的卓立身姿。
“那现在可还有其他的法子?”
“其他的法子,”他停顿下语气,转过身默然地看着我,良久才说:“有倒是有,但是……还是算了。”
“什么法子?”他yù言又止,我心中愕然却更想知道可以救他的机会,追问下去。
“杜开巍手下有个心腹,名叫颜敬亭。此人骁勇善战,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更何况十万大军内他手中便有五万人,如果他能对朕投诚,加上京畿内两万的宫卫军,朕的胜算便是大了许多。”
“那陛下应该立即派人前往游说。”
“他……”他顿了顿,深潭般的眸子垂了下去,似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