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迪斯的指点下,铸成了一块金光灿灿的、沉重的黄金球。
“密度没有区别,这样没法塑形,我不该只收集一种阳光。”
她懊恼地拧着自己的衣角,哈迪斯无言地安抚了一下她的肩膀。
阿尔在这百年间,追逐着正午的烈日一息不停,踏遍赤道的每一寸土地,也遍览到种种世情。
她曾看到骨瘦如柴的儿童因饥饿而死,也曾经历人间的战争,饿极的人类啃噬自己的同胞,再回到地府来,她头一次觉得人间比起yīn冷的地底反而更像是地狱。
“哈迪斯,冥后还没有回来吗?人界那样的地方,她也能呆得下去?”
这次前来,不知怎么环境大有变样,尽管冥河之水一如既往的墨黑,但岸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翠绿色的草地,星星点点栽植着花朵,微风徐徐吹过,若不是过分安静,这里没有一点像是处在地底。阿尔蹲在河畔,小手无意识地拔起一丛水仙花。
哈迪斯的黑色瞳孔里闪过一抹幽光。
“你都不在意吗,妻子不在身边?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为什么你不去四处转转?波塞冬是否还活着?我没有时间下海,也与他没什么jiāo情,可是你与他感情不是很好吗?”
小姑娘在拥有了希望之后,活泼好动的本xìng渐渐回归到她身上,她手里捏着象征着冥王、他自己的圣花,歪着脑袋抛出一个又一个让他不知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不过阿尔从没指望这个伯伯会答复自己。她撑着膝盖站起来,抖了抖裙子下摆沾上的草屑,瞧见它们纷纷扬扬如宝石碎屑一般洒落,这才察觉到眼前芳草萋萋的美景全是他用法术化成的。
“我要走啦!现在我有点概念了,等我搜集完足够一个部分用的阳光,我就回到这里来。”
她说“回这里”?
哈迪斯注视着小姑娘转身而去的背景,直到最后一缕飘动的银色发丝消失在眼前,黑袍的男子仍然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她还没有到过自己的府邸里去呢。即使从前她的恋人因为事故,被她自己误杀,她也没有迈入冥界一步。事实上这是唯一一个没有求过自己复活某个凡人的神祗,而使他印象深刻。
月神与太阳神一母同胞,同样品格高尚,从不会违规越界,对自己品行的要求严格得近乎死板。
这个人整个就与奥林帕斯格格不入。对于向来对奥林帕斯毫无好感的哈迪斯来说,更增添了他对这名小姑娘的亲近感。
可上次她也是过门而不入,似乎不愿把哪怕一丁点时间浪费在复活自己的哥哥以外的时间上。
冥府寂寞吗?那是当然。
正因此他觉得,像这样一个象征着光明,生来就属于天空的女神,他无法勉强她在地底停留。
觉得无聊吗?可能他已经习惯了。冥界之王拥有一面名为“真实之镜”的法宝,天上地下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只要他想看,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然而森罗万象尽收于他眼底,看惯yīn谋与罪恶,再多悲欢离合也无法使那对冰冷的双眸升起半点波澜。
直到这一百年来,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瞧见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始终面朝太阳,双眸里充满希冀,他觉得心里似乎有一角在塌陷。
再过了五百年,阿尔踏遍了地球每一个角落,搜集各个时间、各个地点,有着微妙差别的各种阳光。
她曾到过金碧辉煌的君士但丁堡,寒风呼啸的西伯利亚,在东方的宫殿里被当成妖孽而引起骚乱,途径南亚的大小海岛,渡过太平洋,环绕着蓝色球体的表面走了一道又一道,眼见希腊继承者的古罗马由盛而衰,人类转而以神权作为统治工具,进入压抑yīn暗的中世纪。
每隔百年,哈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