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生听出了她话里隐约窘迫,遂温和答应道:“行。钱明儿就给您舀过来。”
张氏老两口明显松了一口气,“南生,七伯和伯娘都谢了,有了这钱,家里就能缓口气……”
“不说这个,到底还是占了便宜,”周南生笑道,“还得回家里整出做蜡烛场地,过几天再来把东西搬走,行不?”
“行!啥时候搬都成!”
唐荷在家里见暮色渐浓,周南生把孩子抱得不见踪影,她却涨nǎi了,急着要nǎi孩子,因此打算出门去找那爷俩。
周老爷子正在院子里缓慢地绕着圈子消食。见她打了招呼要走,就把她叫住了,“小荷,”老人家停顿了一下,在想着措辞,“南生可能一时走进了死胡同,劝一劝他。”
“……其实不用劝,以南生xìng格,他迟早自己想得通,迟早会接受。但是就算他想通了,伤心也是真。一这人要是伤心多了,转伤为怒了,事情也就糟了,””唐荷淡淡地说道,“到时候他跟北生,跟大哥,可保不齐做不到您希望兄弟友爱了。”
“……”老爷子苦笑,“们做老做啥都是为了小过得好……”
“晓得,可是……”唐荷摇摇头,“爷爷,打算劝南生搬回老宅子里。”
“……”老爷子叹气,拄着拐杖又开始慢慢走,“随们吧。”
周南生后来知道了这一番谈话,只沉默了一会,第二日就随着唐荷一点点把他们行李搬回老宅。
徐氏自然又惊又怒,拉着周老爹拦了好几回。她还去找老爷子,不想老爷子坐在摇椅里,久久一言不发,最后道:“随他们去吧。”
“爹,南生这是要闹分家啊,”徐氏叫道,“咱们三个老还活得好好,这家可不能分。”
“没办法事,”老人疲惫叹气,“各有各心思,咱们作好作歹都得不了他们意,还不如随他们去,咱们也省心。”
“可是……”
“也没多少日子了,想清净清净。”老爷子自从幺孙明言有放弃科举打算,就一日比一日颓丧下去,好似没有可寄托,也便没有了热情。
徐氏请不动他,只好又自己去拦儿子,“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娘?要是有,听话,不准搬!”
周南生这时恢复了耐心,好言同爹娘保证了许多回一定每天回来看他们,“何况心爱还小,还想帮着照看呢。”
徐氏听不进去,抹着眼泪嚷嚷:“和爹都没死呢!这个家也还没分呢!要搬出去,一家人不住一块像什么样子!果然老话说好,这是娶了媳fù忘了娘……”
“娘!”周南生皱眉打断她,“您别扯上小荷,这事是决定。实话跟您说了吧,一定要搬,不然看着您和爹光偏心小弟受不了。”
徐氏瞠目结舌,“这,这这说是啥话……”她强自辩解,“们个个是肚里掉下ròu,哪里有偏哪一个……”
周南生疲惫,“咱们不要把话说得太明白行么,从小到大多少事……算了,让您保证以后不偏心,估计您也做不到。”
徐氏着急,转头让周老爹求救,“孩他爹,说句话啊!”
“南生……”
“爹,您也甭劝。或者您就说吧,让北生别在铺子干了,就不走,行不行?”
老夫妻俩顿时面面相觑,“们是亲兄弟啊……”
周南生感觉深深地无奈,“是,是哥,他是弟,就该让着他,怕他不干买卖了又想不通,也不跟他争了,走,还不成么?”见爹娘还想说话,他挥挥手打断他们,“向们保证,一准不跟他置气,心里也不怨,有了打算,干别营生去。”
虽然之前他和唐荷钱都给了家里,可这几个月来铺子生意好,他们已经陆陆续续舀回来了五六十两,他舀来做做蜡烛本钱,还是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