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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那一夜卿卿羞怒的脸色。她忽然明白她的不知廉耻,也明白了她的孤注一掷。面对卑微的窘境,嫁给上位者是唯一的出路。哪怕明知是虚妄。
宫女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皆是赞美之辞。安如锦垂下眼,再也没有心思去打量那一行人翩翩浊世贵公子到底长得如何。
她正要回去,忽然有宫女唤了一声:“咦,汉王殿下也赶到了。”
安如锦脚步顿住,下意识抬头看去。等看清楚人时,她不由愣住。
只见一位穿着灰扑扑军衣的年轻男子大步走来。他头上扎着头巾,一边走一边解开,身上深色军袍犹带尘土之色,就连脚上的军靴也布满了泥点。
他腰间还悬着佩剑,随着他的走动发出铿锵声。他形色匆匆似乎才刚从哪飞驰而来。
宫女中有人“噗嗤”笑出声:“齐王殿下这一身……怎么可以见太皇太后娘娘呢?”
“可惜了好相貌。整日和那些粗鲁的军士们混在一起,难怪皇上不喜。”
“就是。和那些满口脏话的军士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前途?”
“……”
耳边是宫女们窃笑的议论声。安如锦默默看着萧应禛由远及近而来。他已摘下头上的头巾,也许是走得急,他还随手抹了下脸上的汗。
天光下,他剑眉英挺,眉心微皱,只是一双眼中眼神如电,顾盼间隐隐有军人的杀伐威严之气。
安如锦看了几眼,终是垂下眼帘转回了殿中继续做事。
萧应瑄也好,萧应禛也好,都不是她一个世界的人。
……
萧应禛的到来令前面走着的萧应瑄一行纷纷侧目。萧应瑄回身微微一笑,翩然行礼:“二皇兄,许久不见。”
萧应禛停下脚步,冷淡地看着萧应瑄。萧应瑄身后几位贵公子们纷纷跟着行礼。他们虽口中称喏,眼神却是带着隐藏的不屑。
萧应禛看了看自己身上,俊脸上掠过了悟。
他淡淡回礼:“三弟多礼了。”
萧应瑄面上带着关切:“二皇兄刚从龙虎营回京吗?”
萧应禛点了点头:“父皇让我去整理军务,毕竟要过年了,军饷军需都要发到每个军士手中。”
萧应瑄面上笑得十分和煦:“父皇果然还是更看重皇兄,这等事jiāo给皇兄才是最放心。不像我,除了帮父皇处理点政事外,一无所长。”
萧应禛眉心微微一跳。一旁的几位贵公子们纷纷出声安慰。
“齐王殿下何必如此自谦?齐王文采斐然,政事颇有见地,皇上让齐王殿下参政那是人尽其用。”
“齐王殿下主文,汉王殿下主武,一文一武正好。哈哈……”
“在下听家父说,皇上这几日都对着几位臣工夸奖齐王殿下应对得体。”
“……”
一派阿谀奉承不绝于耳。萧应禛冷冷站在一旁旁观。萧应瑄似乎早就习惯这样的场面,笑着一一应对。
萧应禛冷然看了一眼,一声不吭大步向着元宁宫主殿而去。萧应瑄眼角余光看见,不由眸色微沉。
身边几位有眼色的贵公子们见状,立刻附耳过来。
“齐王殿下,这汉王殿下实在是目中无人。”
“就是,如此鲁莽无礼,难怪皇上不喜欢。”
“明知道要见太皇太后娘娘还穿得这么寒酸,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
萧应瑄眯了眯眼,看着那英武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
萧应禛匆匆到了元宁宫主殿,还没到了跟前,就被一位年老的内侍赶紧拦下来。
“哎呦,我的殿下啊,你怎么这一身土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