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叫过去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一开始杨大人还摸不清脑袋,后来一想,心里就有了谱,再一琢磨,即察觉自己明年升官的事儿怕是要黄了!谢家这大手一压,别说以后升官了,他的官路能不能继续走下去都难说,这眼看马屁要拍到马腿上了。
晚上,杨大人白着脸回至家中,就一口气直奔杨夫人那去。
当晚,杨家上房的灯烛一直燃到下半夜也未见有人去吹,直到灯油烧尽了,才慢慢熄灭。
翌日一早,天才灰蒙蒙亮,杨夫人就顶着微青的眼圈从床上起来。花了一盏茶的功夫仔细挑好衣服后,让两三个丫鬟帮忙着换上,再往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又戴了满满一头珠翠,然后才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备上贵重礼品,亲自拎着,上了车往谢府去了。
只是她这一去,却吃了闭门羹。
谢老太太身上不利爽,不想见客,门房的人连礼物也没收,就将杨夫人请了出去。
杨夫人急啊,心里火烧火燎的,于是又厚着脸皮陪着笑上去道,谢老太太不见也成,那她见见二nǎinǎi严氏也可以。结果门房的人给她丢过来一句:二nǎinǎi眼下不在府里,至于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无可奉告。
谢府的三nǎinǎi和四nǎinǎi倒是在,可在这当口,杨夫人哪敢随便见去,万一被谢老太太以为她想到处宣扬什么话,那她家老爷的前途可就全玩完了。
权势是把双刃剑,你想要借着权势将别人踩到脚底下的同时,就要有被权势撕碎自尊,被随意贱踏的觉悟。
杨夫人磨蹭了一会后,终不得进,正好那会天忽的下起雨,她刚下谢家台阶,就被一阵风卷起的沙尘迷了眼,还不急揉呢,天上的雨就浇了下来。偏这一趟出来也不曾带伞,于是慌乱中,扶着丫鬟的手还差点摔了一跤,好容易上了车后,她半边身子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身子抖了抖,然后眼一闭,嘴一张,就连着打了两个打喷嚏。
杨夫人又是气闷,又是忐忑地擦着脸上的水珠,心里暗自思量着,莫家那事她若再不给个jiāo代,谢家这边怕是真会恼羞成怒,到时若真施压下来,那她这可真是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如此看来,她跟莫家那边真没法好言好语的解决了,即便是拼着嫌贫爱富媚上贱下的名声,她也得将这门亲退了。不管怎么说,跟得罪谢家比起来,跟以后的好处比起来,那点名声根本不值一提。杨夫人坐在自家马车里犹自想着,打算这两日跟自家老爷商量妥后就去办,待事情真正办妥后,她再拎着礼物到谢家这来,到时无论是赔罪还是提亲都好说了。
只是杨夫人没想到的是,莫璃根本不可能会让她如愿,谢家也不可能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摘干净了。
这几天时间里,莫璃找了个借口,求了莫老太太开口让阿圣去瘦湖附近的佛光寺那住两日。佛光寺后山处种了一大片野生树莓,每到成熟季节,寺院的僧人就将树莓都摘下来,用百年秘方制成美味的果酱存放,然后平日里拿出来招待香客,听说这果酱极受香客的青睐,但寺院却从不外卖。
不过世事无绝对,但若真想从寺院带一些回去慢慢吃,也不是不可以。
一就是大把的捐香油钱,银子砸得多了,就是佛也得给你几分薄面,何况几瓶果酱乎;二自然就是所谓的有缘人了,佛家常挂在嘴上的话,僧人们多少也会敬业一些,表表姿态。
于是,就在杨夫人在谢家吃了闭门羹的第二日,自昨儿起,下了一日一夜的雨还未歇,谢家大门这又迎来了新的访客。
莫璃打着伞,扶着莫老太太下车后,再看了红豆拎在手里的那几罐果酱一眼,就笑道:“这佛光寺的果酱,味道应该比nǎinǎi和谢老太太当年吃的那些好上不少吧,一会谢老太太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