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将刚才吃的喝的全吐了。云珠抚着她的背:“素素,你哭出来,哭出来!”素素冷冷一笑:“不哭,不值得!”她眼睛望着天,雨后的天空,一轮朗月,素素的脸却冷的像冰。
云珠从来没见过素素这样沉默过,她坐在络府后院凉亭最深的黑暗处,抱着膝,一言不发。夜深了,云珠拿了一件斗篷给她披上,素素回头看看云珠,不笑也不说话,云珠陪她坐在那里不敢问,想揽住她的肩,素素硬着肩膀,不靠过去。
那日,她离开他回到家,也是这样,在后院的凉亭,姐姐抚琴陪她坐了一夜。天微亮的时候,她听见琴弦“铮”的一声断了。姐姐一蹙眉,她看见姐姐十根纤白秀长的手指满是鲜血,眼里的泪一下子出来,扑在姐姐的膝上放声大哭。
姐姐抱着她:“哭吧,哭吧,素素,哭过了,也就想透了,这世上总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做主的。”素素一双泪眼:“姐姐,你不痛么?”姐姐一笑:“痛,只有这里痛了,心里才没那么痛啊!”素素伏在姐姐膝上:“你听过卿卿愿为同心结,比翼连枝共人间么?”姐姐望着鱼肚白的天空:“听过又怎样?”素素眼泪滴在姐姐的罗裙上:“为什么是十年?”姐姐没说话。
月疏影,星不明,趁着夜色,她收拾包袱,蹑手蹑脚走到后门。正要悄悄开门,闻得悉悉索索的衣裙声。她一回头,假山后,姐姐闪出来:“果真是要逃走么?”她垂着头:“我去散散心。”姐姐踱过来,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塞进她的包袱:“小心!”素素眼一热:“我留了书,过些日子就回来。”姐姐理理她的头发:“去吧,回去找他吧,让他带你走!”
素素摇头:“不回去了,不能回去了。”她握着姐姐的手:“既然结了同心结,又何必苦十年?”姐姐笑着拉起她的手:“去吧,一路小心。”素素打开门:“姐姐,别真让他等十年。”说罢,侧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父母知道素素留书出走,气的父亲拍桌子:“成何体统?”姐姐一脸平静:“不碍事,已经着人在后面护着了。”母亲叹气:“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倔脾气倒跟他一样一样的。”姐姐听了,低头一笑。
“噹、噹”街上更夫敲着梆子,二更天了,素素拉着云珠站起身:“我们去睡吧!”素素跟云珠躺在一张床上,熄了灯,她背对着云珠,一直睁着眼,那双曾灿若星辰的眼睛,黯淡无光。
素素在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四处摸索着,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点点的亮光,她踉踉跄跄的跑过去,一个人站在那里,她伸出手:“带我走?”手指刚触到那人的衣袖,亮光一下子消失了,素素陷入无尽的黑暗。她站在黑暗里,心揪成一团。
忽然,一盏灯笼朝自己靠近,她扑上去:“先生,先生。”萧璟然执一盏灯笼站在她面前,满脸讥笑:“你怎么配做萧家的儿媳fù,别说正室,做个侍妾还不够格。你来历不明,来历不明……”素素急的辩解:“不是的,我不是来历不明,不是…”她急的一头的汗,从梦里醒过来。心绞着痛,摇着头喃喃:“不是来历不明,不是……”
云珠被她惊醒,忙坐起身:“怎么了,素素,做噩梦了?”素素看着云珠:“我不是来历不明,我不是……”云珠揽住素素,轻抚她的背:“不怕啊,不怕……”素素紧紧咬着牙,眼眶灼热,一滴泪也没有。
一连几天,素素都沉默着不说话。云珠有次悄悄让丫鬟到小丘庐请萧璟然来看一看,星儿回来说,小丘庐没人,好像好几天都没人了。知道了这件事,素素一脸的厌恶,说:“不要去找那个人!”云珠想,她竟连名字都不愿提,这萧璟然究竟是做了怎样残忍的事情。
云珠带素素去见父母,说素素是自己上山进香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帮了自己很大的忙,这次来寻亲戚,亲戚迁居了,她想留素素住一段时间,也